('权月倒吸一口凉气,张了张嘴却又什么也说不出口。哪怕再不想承认,也必须要承认。倘若季沉嫣救不回来了,谢绝就是最危险的存在。“裴长官可真够果决啊。”权月不由讥讽,又狠狠撇过头去不再看他。她强忍着难过走到了季沉嫣的身边,方才根本没有仔细观察,如今才看到了真实的惨状:“……她的手呢?”终于还是发现了。裴剑艰难的说:“这只手是被‘溶解’的,哪怕季沉嫣能够醒过来,她未来也必须戴着机械臂过一辈子了。”权月脸色煞白的退后一步,强忍的哭音,加重了沉重的气氛。权月的身体颤抖着,想要紧紧拽住季沉嫣的手,却不知从何拽起:“都怪我,为什么在那个节骨眼上发病,如果我能陪着你去灯塔实验室就好了。”裴剑的心头堆满了沉重,仿佛喉咙里被塞满了杂物,堵得他一个字也难说出口。几分钟后,一个哨兵匆忙跑来,在裴剑耳旁报告着情况。裴剑面色铁青,动了动嘴角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权月耳尖的听到了‘谢绝’二字,急急询问道:“难道是谢绝那边又发生什么事了?”裴剑长叹:“谢绝快要暴走了,但他自己不愿自我调控。”权月一脸着急:“军部监狱在哪里?快带我去!”裴剑:“……好。”—关押谢绝的军部监狱,在离西部基地最近的位置。昏沉沉的天空像是病变一般,雨和雾纠缠不清,遮挡住了视野,只能听到装甲车车身噼里啪啦作响,那是雨滴大颗砸下的声音。两人冒着暴雨奔赴着郊外,半个小时后,成功抵达了目的地。[视网膜读取正确。][指纹读取正确。][正在解锁——]防护严密的机械闸门喷发出白色气体,很快便被打开。权月朝着黑暗深处走去,时隔多日终于见到了谢绝。“谢……”她没能喊出口,便被眼前一幕夺去了所有呼吸。按理来说,谢绝只是被暂时安放于此,不该受到过多残忍对待。然而眼前的这个人,被束缚带层层捆绑,嘴上还带着止吠器。不像是对待人类,而像是对待一头野兽。权月怒喊:“你们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他!谢绝身受重伤又使用了过多异能,他没有那么大的威胁性!”在听到她的话后,众多研究员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心虚和愧疚。距离他们接到命令抵达军部监狱,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天。但没人成功靠近谢绝,哪怕是想为他换药。裴剑咳嗽了起来:“权月,不要胡闹,你该知道那是谢绝,绝不能用一般情况来衡量。”权月:“呵……把人骗到灯塔实验室,又这么对他?你们不胡闹?”她的心里盈满了戾气,又委屈又愤怒,想要为这两人鸣不平。没人心疼这两人,她来心疼这两人。看守哨兵忍不住道:“阁下才刚刚才为了基地拼命,去灯塔实验室收集资料和初始感染物,我们当然知道不应该这样对待他!可恶……谁他妈愿意做这种狗日的事!”在场所有人的表情都十分难堪,却是身不由己。权月内心的怨愤这才减弱了几分,只感受到了深深无力。她看向了前方:“谢绝,你还醒着吗?”裴剑低声道:“除了一开始的昏迷,他一直都醒着。”权月睁大了眼:“那岂不是……三天了?”她也是哨兵,大约明白了为何谢绝整整三天不肯合眼。若是在睡梦中自己的向导死了,那还不如不睡。权月满嘴苦涩,尝试着靠近,不慎惊动了神色恍惚的谢绝。“把她……还给我。”谢绝的眼瞳里毫无光亮,好似只凭本能行动。但他动弹得过于激烈,锁链不断发出啪啪的碰撞声。权月感到了窒息。对方强烈的痛苦和渴求,像是一团足矣将一切都燃烧殆尽的烈火,朝着她直冲而来。无论再怎么受到折磨,他仍旧本能的发出这句话。权月询问:“你们当时是怎么带走季沉嫣的?”“……抢的。”裴剑揉了揉眉心,“季沉嫣濒死,他又抱得很紧,我们必须抢时间。”竟然是在那种情况下抢走了向导?权月不可置信,嘴里满是苦涩:“你们是对的,但你们更是残忍的。”裴剑:“我很抱歉。”权月:“……”她没再继续追究,只是看到谢绝的模样,忽而觉得泄气:“你还想疯到什么时候!难道向导不给你净化,你连自我调控都不肯了吗?”清醒一些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