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是暗恋, 不是舔。行为过头了反而会掉粉。他烦的是, 自打唱歌那晚后,江识野就对岑肆有点“舔”了。以前还挺正常, 这一期节目开录, 出镜不多, 每次一出, 眼睛就长在了岑肆身上。那天吃饭时, 这厮还故意在镜头前主动握了下岑肆的手。这样下去可不行,自己在岑肆心中的存在感只会越来越低。而这天恰逢陈醉生日。民谣女王去世已然五年,还是有不少文青老粉们不忘纪念她。夏飞虽然觉得陈醉不是自己这个年代的人, 但他在娱乐圈内部浮沉多日, 曾听过一个流言。关于陈醉和岑肆。有些事看上去毫不相干, 但真有心把它连起来时, 就会发现其中关系明显。比如岑肆那双眼睛和陈醉长得一模一样。而陈醉生日前一天, 岑肆也确实给节目组请了假, 并没有回庆市别墅。这下夏飞彻底懂了。这天早上, 他便发了个长微博, 用五百字声情并茂地瞎编自己是多么爱听陈醉的歌,陈醉又是如何指引自己追梦的。再让团队买个“夏飞发长文纪念陈醉”的热搜。他们团队从不买空降前排的热搜, 一般买到十几位,再靠自己的流量把它顶上去。再见岑肆时,热搜就已经爬到了第五位。不过岑肆没看手机。他看上去有些感冒,一上车便开始睡觉。下车到头疗馆时,热搜又爬了两位。但岑肆似乎更困,头发睡得飞乱,下得极不耐烦。“四哥你不舒服吗。”“嗯。”岑肆揉了揉鼻梁,很烦躁。不知道是不是前几天拍戏累的,他越来越摸不准自己的身体状态了。上午撑了会儿,到中午吃饭时他实在是受不了,也不吃饭,直接找到江识野:“僵尸,能不能找个房间让我睡觉。”本想找个理由解释两句,不想江识野立刻说:“好,你去我房间睡。”其实就是岑肆之前睡过的那个小房间。吕小鸥来了,江识野自然就卷着铺盖把客房腾给了她。不过说“我房间”听起来的意味是不一样的,岑肆揉着后脑勺笑了下,重复:“嗯,你房间。”江识野看岑肆脸就知道他这会儿精神状态极差。他一直在等这一刻,不动声色地把岑肆带进去。岑肆往沙发上栽,陷进一股江识野的味道里:“你别进来,”江识野很乖巧,立马说好。但两分钟后,他就飞速去找吕欧:“走,去给他把脉。”“你确定要我吗?”吕欧非常惶恐,边上楼边问。江识野点头。吕欧皱眉:“把脉本就摸不出具体啥病,你知道我又是个超级业余。而且中医得望闻问切,我前面都不做,这有啥意义呀……阿野,你不要看电视剧里那些太医随随便便把个脉就啥都知道了,我是……”“我知道。”江识野打断,“没让你诊断,但身体好还是身体差你能摸出来吧,我就想知道这。”吕欧睨他一眼。这其实不用把脉都看得出来。走到房间门口,江识野脚步又停。转身,去客厅拿起吉他。“你拿这干嘛?”江识野没回答,另一只手握着门把:“进去吧。”两人蹑手蹑脚推开房门。很安静。岑肆如出一辙弓着背侧躺在沙发上。好在面朝外,两手一只伸着一只垂着都搭在沙发缘。脸往下深埋,看上去已经睡得极沉,但唇白如纸鬓角凝汗。江识野敛着目光,把琴颈握得极紧。吕欧也因这过于苍白的睡相轻啧一声。他有些犹豫,侧头看向江识野。后者微点头示意。于是吕欧蹲下身来。又是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的声音。岑肆瞬间被惊醒。他皱着眉微睁开眼。黑色的流光隐在细长的双眼缝隙里,和吕欧四目相对。“干什么。”声音又哑又冷,裹着极重的防备心。吕欧还没伸出去的手顿住,做贼心虚被吓到。“是我。”旁边的江识野蓦然盘腿坐在地上,架着琴,轻描淡写道,“你睡,我给你弹琴。”岑肆的脑袋动了动,极力辨别另一道声音,另一个人影。他困意浓重的眼睁大了些,垂着的手指轻轻往里蜷,像是要去抓一缕风。江识野的手本要按琴品,现在又先去拍了拍那只手。轻声:“睡吧。”这次是他和岑肆四目相对。窗帘遮住阳光,他坐在地上架着吉他,像漂泊的吉普赛人,给圣坛上的神祇奏唱。虽然他没唱,但吉他的滑音不紧不慢悠扬舒缓,宛如裹着月影触碰礁石的波浪。沙发上的人目光迷茫,蒙着一层雾,但睫毛轻轻颤动,又把雾拨得清亮。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