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庄主,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丘公子恍然大悟,看向自家妹子那透着一股英气的俏美盛颜。 “也是,吾妹二九年华,已让龙泉青年才俊神魂颠倒,赵师兄心生爱慕不足为奇。” “这样也好,我还可以提一提辈分。” “爹,以后你做赵师兄老哥,我就做舅哥。” “竖子~!”老丘抬腿给了他一脚,又一阵笑骂。 丘蒙茵对他们的取笑‘毫不在意’。 只飞去个不屑一顾的眼神,“赵师兄古道热肠,乃当世豪侠,哪是你们想的那样。” 她说完看向天柱雾霭,又看山脚茶棚,往来商旅马队、匆匆忙忙的江湖过客依然见得。 驿站秋风,记当时袅袅,举目云雾虽异,神峰奇秀非殊。 赵师兄 …… 一晃眼,半个多月过去。 这期间,长瑞镖局有三趟镖货从临近的城池安然回返,当初劫镖闹事的匪人早已销声匿迹。 从永州、韶州过来助拳的武林同道走了一大部分。 谷明宗老爷子过刘府一趟后,也被龙长旭亲自送出城。 赵荣这些时日勤练武功。 尤其是从霜寒劲衍化出的寒冰劲力,赵荣投入了最大精力。 借着吊坠宝贝的光,这是他修炼最快的武功。 如果不是要让身体适应这股寒冷真气,以免冻伤经脉,他还能修炼得更奔放一些。 芦贵与卢世来两位老江湖又做了精细准备。 只待五日后,他们便要出发应天府。 就在谷明宗老爷子离开衡阳城的第二日,桑老头茶铺外 有人一个前来买茶。 这是个奇怪的客人。 他脚步踌躇,或进或退,脸色更是变化不定。 时而咬牙,时而痛苦,时而沮丧 勤勤恳恳的包不颠从不会轻视任何一个买茶人,因为赵荣和他强调过 哪怕是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哪怕他没钱只是讨一碗茶喝,都要足够热情,尤其是当这个老人随身带一把胡琴的时候。 包不颠并不认识茶棚外的年轻人,但从年轻人的表情中,他读懂了什么。 大抵是家道落魄,逃难至此,身无分文。 “兄台,你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个年轻人突然抬起头,露出一对不太明亮的眸子。 “我是来烧茶的。” “哦~!” 包不颠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你想当伙计赚钱?” “不是,我是来烧茶的。” “烧茶的不就是伙计?” “我不是来当伙计的!” 年轻人刚要发火,但想到什么后,他的表情又暗淡下来,“我烧茶。” 真是个奇怪的人。 包不颠摇了摇头,“你叫什么名字,我帮你问问。” “我是奔咳咳,” 年轻人咳嗽一声,道了两个字:“闻泰。” …… …… 摆来摆去 “闻泰?” 怎么这样耳熟?包不颠又打量年轻人几眼,一点印象没有,确实没见过这个人。 他没多想,去找桑老头询问。 桑老头马上要回安仁老家,赵荣早结清了茶铺银钱,现在他只是帮忙过度,要不要伙计可拿不准。 于是他朝里面指了指。 “问她。” 不用包不颠去喊,一个灵气十足的绿衫小姑娘已掀开棉布帘径直走了出来。 包不颠不傻。 一眼瞧出外面的年轻人和这小姑娘是认识的。 “哟,你真来啦?”曲非烟打趣道,“以为你回桃江了,没成想还是个重诺的。” “一口唾沫一颗钉,我闻泰何时食言?” 说这句话时,他非常硬气。 但随着曲非烟的话一出口,他又如泄气的皮球一般。 “对了几招?伤可好些了?” “一一招。” 闻泰叹了口气,显得有气无力,“伤没好全,死不了。” “和你一道不是来了许多人?今怎只有你一个。”小姑娘倒是口下留情,得逞一笑后没揪着不放。 “都回去了。” “让我也回,但我没走。” “我闻泰生平最恨欺世盗名,言而无信的小人,试问我又怎会变成痛恨之人的模样?” 原本狂傲的性格像是一下收敛了下去。 如果说原来他是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公鸡,现在整个发瘟了。 “那你要兑现诺言?” “没错。” 曲非烟见他答得干脆,自己倒是犹豫了,“我不是茶铺老板,留不留你还需他说。见他之前你就在茶铺烧水吧。” 闻泰有点绷不住了。 我闻泰有一天到茶铺帮工做活烧水,竟然也会被人嫌弃。 他从未受过这般屈辱。 但此前的骄傲,都被那少年镖师的迅猛一掌拍了个稀碎。 唉 雁城雁城,伤心的雁城。 “对了,你会烧茶水吗?” 这个问题像是一箭扎在闻泰的膝盖骨上,他没有回答,直接朝炉子边走去。 包不颠越听越不对劲,忍不住小声询问:“非非姑娘,他到底是谁?” 曲非烟笑答:“奔雷手闻泰。” “就是你经常挂在嘴边取笑,说他狂妄自大的那个家伙。” 不远处的闻泰浑身一抖,身躯僵硬了。 包不颠的身躯也僵硬了。 曲非烟还要再说,包不颠吓得够呛,赶忙把手伸到背后打手势。 “咦,包大哥,你的手怎么摆来摆去的?” 包不颠脸上的肉直抽抽。 我喊你姐姐,求你别说了。 这一天,包不颠宛如做梦。 他怎么也想不到,桃江年轻一代第一人,那个单挑大盗的奔雷手闻泰竟然成为了他的同事。 曾经他高攀都攀不上的人物,现在在他眼中竟显得有点笨拙。 连烧个茶水都烧不好! 呵忒~!什么第一人! 年轻高手的滤镜在包不颠面前摔了个稀碎。 这一天,包不颠时常盯着茶棚外的天空发呆,内心对老爹佩服的五体投地。 爹啊,恁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