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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严:“我送你。”“不用,您也开不了车。”钟严:“我没喝酒。”“那也不用。”时桉急急忙忙穿鞋, “我坐地铁方便。”钟严:“现在是凌晨三点。”言外之意,地铁早停运了。“别墨迹了。”钟严先他一步出门,“车上等你。”插好安全带, 钟严递来水和药片, “先吃了。”是解酒药和钟严的水杯。时桉捏着空了一半多的药板,“您最近总吃这个?”“哪那么多废话,一粒。”时桉干咽了药片, 水杯原封不动还回去。路上,钟严简单询问了情况。两个人喝完酒分别, 夜黑路不平,王铎喝得有点晕,一脚没踩稳,扭伤程度未知。全运会选拔在即,王铎心里没底,才给时桉打了电话。凌晨的急诊科难得安静,王铎还没挂号,坐在走廊等时桉。这种扭伤,时桉也能看,交给钟严更放心。钟严简单扫了两眼,“拍片子。”夜间放射科有值班人员,不拥挤,片子出得也快,两人坐在门口等。王铎战战兢兢,“时哥,我脚没事吧?”他试着活动两圈,感觉问题不大,但医生上来就让他拍片,王铎有点顶不住。在王铎的概念里,拍片就是大事了。钟严的水平只用瞟一眼,但是时桉仔细看了,“拍片是保险起见,应该问题不大,放心。”只要骨头没伤,就没事。王铎松了口气,聊起闲天,胳膊肘顶顶他,“刚才给我看脚那个,就是吧?”穿西装打领带来的,石头雕刻似的脸,啥表情也没有。要不是时桉喊了声“钟老师”,王铎还以为哪来的大老板呢。时桉点头,心房剧烈收缩。“看着是挺酷的哈。”王铎概念里的厉害医生,应该是人到中年大腹便便,像钟严这样的,真稀罕。他给王铎看脚时已经换上了白大褂,看起来更酷了,胸有成竹,不像装逼。“等我一下,看看单子出来了没。”时桉到仪器前打单,白大褂是顺手穿上的,钟严让他培养的习惯。作为急诊医生,人在医院就是工作状态。白大褂是告知身份的最直观方式,能在一定程度争取急救时间。王铎不远不近地看他,感慨时间过得真快,一起玩泥巴的朋友,现在都当医生了。时桉给他看脚时有模有样,穿着白大褂,有热爱的事业,真特么帅。再反观自己,王铎抠紧脚趾。一事无成,狼狈不堪。时桉拿着单子返回,“放心吧,没问题,下去再让我老师看看。”时桉找来轮椅,把王铎推到楼下。恰逢急救车拉人,钟严已赶去接应。出于条件反射,只要是工作期间,时桉默认该在钟严身边。他握紧轮椅,看病人被推进抢救室,进退两难。患者面色苍白,呕吐、痉挛、全身抽搐。像是脑栓塞,或是癫痫、颅内感染,得进一步检查。心率、血压、体温和血氧饱度都得了解,照这个情况得插管了。王铎看出了时桉的心思,“你需不需要过去?”时桉的脚差点飞出去,“那你……”王铎推他一把,“你先去,我没事。”时桉看表,“很快。”抢救室内,患者已确诊为脑栓塞。钟严下意识喊时桉的名字,刚发声就想起现在非工作时间。他转头安排身边的人,熟悉的声音停在耳边,“钟老师,我在呢!”钟严极少有这种感觉,但这一刻,他安心且踏实,专注于其他数据,和时桉说:“注意血压波动。”“好的。”“氨力农七十毫克,静脉滴注。”“收到。”王铎被时桉推进里侧,刚好能看到抢救室。以前都在电视上看,没想到真实画面是这样的。情况紧急,钟严和时桉有条不紊,他们相互独立,却默契得宛如一人。时桉就像钟严的手,大脑给出反应,手会第一时间行动。钟严给个眼神,时桉就能知道他在想什么。王铎看愣了神,心里感慨,强强联合,真配呀,他俩。想着想着,又想起了他和时桉。俩人自打出生就是邻居、是最好的朋友。上同一所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几乎每天在一起。时桉从小成绩好,总考第一名,至于他,也不赖,十几年保持倒数也是实力。靠着时桉,王铎也占到了便宜。高三那年,补习老师换了一批又一批,也没时桉高考前仨月来得快,让他的数学从六分升到了三十六分,文化课擦边过线,顺利录取体院。转眼这么多年,时桉医生当得有模有样,在热爱的领域里闪闪发光,还遇见了他喜欢且优秀的人。回看自己,二十五岁了,碌碌无为,活得失败,争取个全运会资格都这么难。时桉走过来,拿着药盒在他面前晃,“想什么呢?”王铎恢复神智,“没想啥,你忙完啦?”“嗯,已脱离生命危险。”“嘿,时哥你刚才真帅,我都看傻了。”时桉不在乎帅,只关注人是否救回来。他随口应了声,拆开药膏,当场帮王铎抹,“踝关节扭伤,韧带中度撕裂,回去冰敷,按时涂药,需静养一段时间。”“养多久?我着急训练呢。”时桉的目光沉下来,“大铎,全运会每年都有,脚伤如果不养好了,可能会影响一辈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吧。”王铎:“我不明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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