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巡警队与俄军相互对峙,相距不过几十米各事。在盛京将军府、藩库、皇宫等要地,双方的枪口对着枪口,一副随时都会打响的阵仗。
奉天火车站,俄军出动千余兵力和几门大炮将这里控制得严严实实,禁止任何清国人接近。而火车站里,彻夜都有列车进站出站,俄国士兵一群群地从这里出来,整队开向辽河。
初春的化雪天是寒冷的,可奉天城内的老百姓们不得不在此时扶老携幼,出城躲避战火。也有一些奉天城内城外的青年不愿意走,他们往往是送走家人后立即返身,直奔将军府——也就是巡警总办衙门的暂时驻地——要求投军效命。
将军府内一片镐锨挖掘声和搬运重物的号子声,夹杂着那些投军青年们的请求声,武毅新军巡警队的蓝衣白袖章身影不断闪过,显得分外的忙碌、紧张、热闹。
对巡警队帮办,也就是军事主官的周毅来说,任务是艰巨的!只有步枪和每枪七十五发子弹的巡警队要与俄军对抗到主力到来,这就意味要承受俄军火炮和机枪的无情打击,要被上万的俄军轮番进攻,因此,战前准备不能不做好,能想到的一切办法,能用的一切手段都要用上!
将军府内精美的建筑被破坏了,被改造成工事或者是彻底推倒,用废墟中的建筑材料构筑坑道、火力点和大型地隐蔽集结地。深受新式步兵战法思想熏陶的周毅清楚地知道。没有机枪、火炮、手榴弹的巡警队,只能用排枪和白刃格斗的形式来抵挡俄军的进攻,那么,在这两种手段能够对敌产生作用之前,保存实力至关重要!
巡警总办周冕匆匆回府,正好装上监督工事修筑的周毅。两位巡警首脑都姓周,可总办是直隶人,帮办是苏州人。没有丝毫的亲戚关系,不过在此时,两人比真的亲戚还要亲上三分。
周毅迎上周冕,啪地行了一个军礼后道:“总办大人,您必须离开奉天,趁着俄军还没控制全城,您去辽西吧,这里是打仗,是军人的事情!”
周冕转身指着那些投军的青年道:“他们现在也不是军人,但是很快就是。对吧?鸣鹤兄,周某以前是一介书生,今日却是巡警总办,嗯,也算得是军人了吧?我不走,我就在这里等着总统官带着部队打进奉天!记得那日在总部,曾经听到总统官说起过一句话。‘第二个萨哈诺夫支队会很快地住进武毅新军的战俘营!’这样扬眉吐气的事儿。周冕错过了大凌河,可不能再错过奉天!否则,遗憾终生呐!”
周毅脸色一沉,强硬地道:“不行!所有文职人员必须撤离!这是总部的命令!”
周冕拍拍自己的胸膛,让帮办能够清楚地看到自己身上的蓝色制服,能看清楚自己腰上的左轮手枪,之后才笑道:“鸣鹤兄,总部的命令是必须严格执行地!可是我这总办不能走!哪里有打仗了。主将先逃的道理?!嗯。请跟我来。说说方才去见马格里连科的事儿。”
周毅见周冕一脸坚决却又带着笑的神情,无可奈何地点点头。跟着总办走进中心掩蔽部。
“看来,俄军想讹诈咱们的可能性最大,至今俄军还没有向咱们巡警队下手,就证明俄军的主意还没拿稳。六天了,咱们还有四天的时间可以加固工事。一旦主力突破辽河,马格里连科不会对咱们留手,咱们也不能让他消停!老弟,指挥上地事情我绝不插手,你可着劲儿打啊!”
周冕一口气说完,端起小茶几上地茶水“咕咕”地喝了个干净,似乎那茶水就是俄军一般。
“嗯!我们巡警队在城里坚持得越久,拖住的俄军越多,主力部队就越能早日到达。周毅明白,请总办放心出城……”
周冕猛地站起来,边摇头边摆手道:“不!鸣鹤兄,此事不要再说了!我周冕是酸秀才出身不假,可是咱们读书人也讲究脸面和气节,也有腰杆子!自古以来读书人投笔从戎、建功立业的多了去,我周冕不过是适逢其会而已,岂能退缩半步!?不能打枪,我就给兄弟们烧水做饭,我就照顾照顾受伤的兄弟们,成了吧?这些事儿总得有人做吧?不说了,就这么定下来!”
周毅突然想起警卫营一连连长王炳说起过的周冕——读书人也有气节!
奉天火车站,俄军锦州方面军司令部。
马格里连科少将带着参谋长费希罗佐夫上校、南线进剿军司令柴尔必思克少将、护路军米申科上校等人,将刚下火车的萨维林少将迎进指挥部。这位少将南下的速度远远落后于他的部队,不过,作为司令官地马格里连科没有责怪这位前线司令迟到地意思,情况就那么摆着,吉林、黑龙江方面地事儿都很棘手。
费希罗佐夫上校,也就是在白台子吃了武毅新军大亏的那位上校,在几位将校坐定后,立即上前铺开地图。
“萨维林将军。”马格里连科略微向萨维林致意后道:“清国人这一次很强硬,当然,这是因为萨哈诺夫地失败造成的。无论是北京、天津还是辽河一线还是奉天城里,清国人都不打算屈服!嗯,问题很棘手啊!在我们并没有完全做好战役准备的情况下,总督阁下为了外交的考虑,肯定会在清国人的十天期限以内下达进攻作战的最后命令!您、我的时间不多,四天之内您需要了解辽河一线的所有情况!”
“库齐,说说您的打算吧?”萨维林少将认真地看着地图说道。他需要结合地图来消化锦州方面军司令地战役意图。马格里连科虽然还是少将,可是得到了总督的赏识,相信很快就能晋升中将,成为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