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天色在凌晨五时就有了一线鱼肚白,依靠这一丝山在望远镜里看到先遣队的那条船靠上河东,十多名官兵跳下船踩着浅水和淤泥冲上堤坝。随即,一名军官挥动起黄色的小旗。
河西的沉寂顿时被打破,上百名官兵扛着两条铁皮木船首先下水,奋力地边向前划边抵抗着河水的冲力,以期保证登陆点的准确。接着,更多的官兵们乘坐的无数条木船,在两条铁皮船挤开浮冰后的两条航道上迅速东移。船头,有马克辛重机枪警戒;船身两侧,有手持长的战士不时地挑开危险的浮冰;船尾,军官们紧张地看着船只的航向,不时向船老大们下达命令;更多的官兵携带着全套的装备,紧攥着手里的钢枪,等待着登陆的那一刻。
“司令,河东见!”第一团团长、第一梯队指挥官范振仙走到高连山面前一个立正致礼。
高连山沉着脸回礼道:“不,奉天见!”
范振仙微微一笑,整整背上的背囊,按着腰间的枪套转身跑下河堤。他知道司令的意思,渡河之后北上卷击敌军侧翼是整个战役中最艰险的任务!
高连山目送手下的第一悍将跳上木船渐渐东去,快要看清楚人了,才举起唯一的右手向范振仙挥别。
枪声就在这一刻突然响起,几颗兴许没有目标的流弹划出淡淡的红线在晨色中转瞬即逝,几乎于此同时,河东警戒的官兵们啪啪地打出一阵排枪。之后再也没有枪声响起。
高连山微微吁了一口长气。走向待命的二团……
绕阳河西滩头。
率领卫队连潜进到俄军阵地前不过三十多米处地黄毓英突然停止了前进动作,他转头看了看身后和左右地兄弟们,得到一个攻击阵列完好。班组序列严整的结果后,举起了手中的左轮,毫不犹豫地抠动扳机。
“啪”地一声脆响打破了黎明的沉静,引来了连续的“轰轰”巨响!俄军据守的二线阵地上,闪光乍现、大地震颤、飞沙走石,一个个土柱冲天而起。一团团硝烟裹着俄军的残肢断臂迸发出来。
工兵营雷电连战果辉煌!
黄毓英一挥手枪,卫队连官兵们立即起身,以低姿快速前进。他们都是一手马枪一手短枪,在腰间揣着四个手榴弹,更有人夹着炸药包,以应不时之需。
突如其来的爆炸将俄军从昏昏欲睡地状态中惊醒又炸懵,无数人在傻愣愣地看着阵地上腾起无数道闪光,自己的伙伴被撕碎时毫无动作。直到自己脚下的装药也被引爆,才在临死那一刻明白了一点。更多的人则是本能地丢弃一切累赘,掉头就向河滩方向跑去。
在啪啪的手枪射击声中,卫队连迅速控制了一段宽两百余米的阵地。此时的阵地上,俄军血肉模糊的尸体随处可见。装药爆发地点上,泥土还嘶嘶地冒着白气,浓重的硝烟味和血腥味让人不得不打起精神对抗腹中的翻江倒海。
补充后的三营沿着被卫队连控制地交通壕迅速地进入阵地,黄毓英向立足未稳的陈良辅点点头后,挥动手枪指指阵地右边,在陈良辅会意点头后,他沉声道:“卫队连,跟我上!”
此时,两翼地俄军也沿着堑壕向突破点涌来。
黄毓英采用一路突击,单向扩展的战法,可以避免堑壕争夺战中的误伤。
一颗手榴弹炸响,几名俄军嚎叫着倒下,硝烟中,一名卫队连战士冲上前去用手枪啪啪打了几响,后续的战士紧跟着投出手榴弹,在新的爆炸声中用手枪击敌。连续的手榴弹爆炸声和手枪击发声,成为观察卫队连战斗线推进的最佳标示。
一群群俄军冲上来又溃退下去。他们零星的、胡乱的步枪射击很少有效,在狭窄的战壕中,长达一米六一的莫辛步枪运转不便,往往磕磕撞撞下还没来得及瞄准,蓝衣军人就冲到近前,手枪打响了,手榴弹飞来了!
卫队连飞快地恢复着武毅新军六团对二线阵地的控制,一营、二营也随即涌进二线,一边警戒河滩一边修砌阵地。
惊慌失措的俄军终于在大段阵地失守时清醒过来,马克辛吭吭地嚎叫开来。火流在堑壕中乱窜,动能强大的机枪子弹打得堑壕崖壁泥土纷飞,大块的泥土哗哗掉落。
“啾”的一声啸叫,一发跳弹在黄毓英的膀子上咬了一口。
感觉到右膀上的灼痛,黄毓英不禁低声骂道:“***!”然后一转头道:“叫迫击炮上来,给老子端了那***机枪!”
一个炮班迅速在堑壕中架好迫击炮,略略瞄准后,炮手们接二连三地将炮弹“蓬蓬”地打向目标,眨眼功夫,六发炮弹就覆盖了敌军重机枪阵地。
“冲!”
黄毓英刚下命令就觉得自己有些婆婆妈妈的多话了,两名战士一前一后地投出手榴弹后,在轰轰两声爆响中已经冲了出去。
“队长!捞到个大鱼!”惊喜的喊声庚即传来。
黄毓英一喜,伸头看了看阵地上的情况后,快步向前,一名战士拿着绷带边跟着小跑边帮他包扎。
“死不了,不用包,咬了一点皮而已。”
轮式重机枪旁横七竖八地躺了十多具穿着黄军装的尸体,其中一人肩膀上赫然扛着有流苏装饰的上校肩章。确实是大鱼!
“不要停,不要停!”黄毓英一脚将那上校的尸体踹开,转头喝令自己的部下继续攻击,随即蹲下身子检查那挺重机枪。可惜,机枪的护套被击破了,冷却水沥沥的滴落成线。
又是一阵爆炸声和清脆的手枪射击声过后,两团火堆在晨色中标示出卫队连突击地成果。
六团指挥部,林堃转头看了看侧边行军床上“酣睡”地总统官。拿起联通重炮连的电话:“我是林堃!黄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