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树炳!”
“到!”卫兵金树炳应声出现在门口。
李焘看了看卫兵身上的军服,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军服,问道:“你说,今天晚上我穿什么衣服?”
衣服?金树炳懵了一阵,大帅只有军服和从来不穿的朝服,哦,还有一套在武毅军时的五云褂。其他的衣服一概欠奉!这还用问呐,自然是军服呗,神气啊!
“大帅,就这身好。”
李焘也想起自己的衣服着实不多这档子事儿来,无名火顿时起来了,骂道:“滚滚滚!一边去!娘的,逛那地方穿老子的军服,不是抹黑嘛!出去!”
金树炳还是第一次被大帅喝骂,灰溜溜地边退出房门边合计办法。还别说,这家伙脑子挺灵光,立时就想起老爷子李汝栋的身材跟大帅差不多,兴许他的衣服能成……
李汝栋小商人出身,能有啥光鲜的衣装呐?最好的还是临上京时花了五两银子添置的一套团花缎面长衫子。李焘就是穿着这样一件衣服去的八大胡同赴载振的局子。
八大胡同,是京城里陕西巷、胭脂胡同一带烟花之地的合称。本是藏污纳垢之地,却偏生掩盖在文化气息之下,也因为旧时男女婚姻多无感情,男人们就把声来具有的感情转移了地方,那么一来,娼妓业的兴旺就是自然而然的事儿了。
京师之地贵冑遍地,在家不过瘾的达官贵人们喜欢在胡同里摆局子。一边联络友谊一边享受在家里享受不到地趣味儿。这就是京师之地的风气潮流,唱了武戏想唱文戏的李焘也不得不入乡随俗。
穿着普通的缎面长衫子,骑着一匹西比利亚大马,大冷天里不戴帽子露出板寸头,带着一个穿着鼓鼓囊囊不成型的短祅(藏着盒子炮),骑在东洋马上的小跟班。李和金树炳这对逛窑子的主仆要有多扎眼就有多扎眼!还好,天色向晚,视线实在不那么清楚。不到近前的人不会对此嗤之以鼻。
去高级地书寓。没文化地人也得装出饱读诗书地样子。谁他娘的一身商人打扮来此啊?就算京城里有名的卢老板来此,也是文绉绉的儒商风范,绝对是坐轿不是骑马!
陕西巷怡香书寓门口,载振估摸着时间顶着冷风在门口迎客。搓着双手尤觉冷得要冒火时,还不时嗯嗯声应付那些来此消遣的亲贵官绅们。
总算,李焘来了,载振就着门口的灯光一看。顿觉面子上挂不住,急忙上前拉住李焘的马,抱怨道:“我说哥哥哎,你咋这副行头呐?看看,看看,长衫就长衫吧,还非要穿一双军靴子!”
哟,疏忽了。顾了衣装忘了鞋!
“就这么着吧。反正不是上朝!”李焘故作光棍地道,其实他心里生怕自己来此地事儿给天津的聂家人知道,三妮子会多伤心呐?
下马。入内,快快地,别让人看见。进妓院就如同做贼一般啊!
“爷,您请这边。”引客的在大门处如此说道。
“盛京将军,总理关外军务,领兵部侍郎衔,骑都尉武毅巴图鲁,李大人到!”
二门处,引客如此的高声传报着实地吓了李焘一大跳,心道:“你***,跟老子作对坏老子名声呐?!”
“这就是小官场!”载振瞧出玄虚解释道,要不他这丢分儿的拜把子兄弟到里面去会更丢分儿,毕竟有两位王爷在里面等着呢!
妈的,腐败这个份儿上了!
李焘心中暗骂,面子上却恢复了盛京将军我行我素的气度,对引客地拿人冷哼一声道:“多嘴!”
引客立马给了自己一个耳光,连连赔罪中飞快地退下。在他心里李是谁啊?敢调兵围颐和园地贼大胆!跋扈到京师的盛京将军!连洋鬼子都不怕的人还怕啥?!就算你照官场规矩引客,可是他一个不满意,还不调兵毁了一个小小地书寓?!惹不起就躲远一点。
载振摇摇头苦笑一下,心道:这兄弟恐怕真是第一次上这地方来消遣吧?得,今儿正好安排得妥当,定要让他来个乐不思蜀才是!
引客的传报声惊动了整个书寓,几乎每个房间的们都打开来了,或者大开,或者开点缝隙,反正都有人盯着直奔上院的李焘。无论这些人觉着李焘落魄了还是又得宠了三分,对他进这地方都有些好奇。在报纸上、在传说中,这盛京将军可是清苦得很呐!
一路上没见花花草草、莺莺燕燕,仿佛这里就是一个规矩的读书人聚会的地方一般。李随载振穿过中庭的花园子,四合院内进的上院才是载振包下的精舍,也是整个书寓的核心精华。金树炳机灵地站到门口,撩起短祅露出盒子炮,手按其上站得笔直。
此时,屋内也没有女人,所有的客人都等着主客找到相宜的伴儿,定下今晚的乐子之后才能有所动作,就算是有两位亲王在此也是这样。
“李大帅,我来替您引见。”载振换了称呼,将李焘扯到离席迎上前来的伟和魁斌面前道:“恭亲王,尊讳伟;睿亲王,尊讳魁斌。两位王爷已经在此等了半个时辰了。”
李焘斜了载振一眼,暗怪这家伙不提早说,面上却很恭敬地抱拳道:“李焘见过二位王爷,不知今晚二位王爷会来,着实有些惊讶、有些惶恐啊。”
伟笑着拉了李焘的手说了一番“大帅威震……”之类的话,立马又换了神色道:“今儿就是找乐子,本王和睿王是借大帅的光也来乐和乐和,这不,还得等大帅发话呢。四叔,该传赛老板了吧?”
不伦不类!一会儿本王、大帅。一会叔叔、侄儿的,李焘有些搞不清楚了,反正这地方就是不清不楚地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