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苑,又称南海子。位于北京城南,本是永定河边的一块扇形冲击平原,因地势低洼而多布水泽,水泽周围草木葱茏、南北迁徙的候鸟多以此为中转地,使此地成为京郊不可多得的射猎、游乐之所。从蒙元到满清,皇帝们在此经营禁苑、修筑行宫,蓄养狍子、麋鹿、野鸡、野兔等,专供围猎之用。
可惜,皇帝和皇族子弟们越来越少骑马射猎,南苑也逐渐荒废。庚子战争以后,为了筹集赔款和军饷,慈禧发行“龙票”,准许私人购买南苑土地垦殖,此地才在驻军兵营的附近出现了市镇。
??作为皇家部队,禁卫军骑兵第第一旅北调出关后编入秦铁锤的骑兵师)就驻扎在南苑团河行宫?
叶长生给了铁良三天时间,铁良在觐见皇帝危言“逼宫”之后,似乎也感觉到有人会对自己下手,又加上华北军团司令部接管了北京警备司令部(原步军统领衙门)的差使,他也乐得躲到南苑军营中,准备率部北上。
??傍晚,一封电报从总参发到禁卫军骑2旅司令部。铁良怀着别样的心情。带着一连卫队疾驰进京。只因总长在电报里说——大帅回京了,大帅要面见禁卫军统领?
暮色中,百余骑飞快地冲过演武台,经过原本是神机营军营的市镇,沿着大道进入一片黑沉沉的树林。
树林中火花频闪,“啪啪”的枪声突然响起,在前面开道的两名骑兵应声坠马,铁良见势不妙赶紧收缰勒马,战马尚未停住他就觉左肩一麻,顿时整个人都失去了重心,向左侧重重栽倒。
亲自带队护送铁良的中校团长厄尔图一声怒吼:“杀!不要走了一个刺客!”
一个连的骑兵立即分成几拨,一股匆忙就地开枪还击,压制树林中的火力;一股加速冲到前头,企图冲到旷野上排成警戒线,监控整个树林;还有几股则纷纷下马,分向土路左、右两侧搜索前进。
树林中的枪手一遇还击就不再开火,似乎已经逃窜。
“统领!统领!”在厄尔图的呼喊下,被摔得头脑晕眩的铁良缓了过来,见厄尔图正在给自己包扎肩头的伤口,不禁苦笑道:“这个世道,唉,人难做啊!嘶……”
“忍着点,马上就好!警卫连已经撒出去了,保管那些刺客一个也跑不了!”
“不要追了,都回来,都撤回来。”铁良忍住痛,摇头道:“抓住了人又怎么样?只会让这个局面越来越乱。归根结底,乱得还是咱们中国,乱得还是皇上的心!”
远处响起几声枪响。厄尔图双手动作的同时切齿道:“禁卫军统领他们都敢刺杀,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铁大人,铁将军,我们的弟兄不能白死,您也不能白挨了这一枪!天下要乱就让他乱,大帅有的是办法来收拾,兴许,他正等着那些人跳出来呢!?”
看着这个出身喀喇沁蒙古的军官,铁良只有报以苦笑。此时,“啪啪”枪声在树林外连连响起……
崇文门内,北京警备司令部。
陈良辅听过参谋的报告,一边抓起皮带扎在腰间,一边拿着桌上的一个纸拍子,厉声下令:“全城戒严!41团从崇文门开始,42团从德胜门开始,拉成网状搜索线,每一条街道、每一个胡同都不能放过,只要这个名单上有的,统统入户搜查!”
“哔哔”的铜哨声。“嚓嚓”而过的脚步声顿时从两门附近开始,传遍了整个京城。住在天下脚下的京城,人们往往是胆小怕事的,生怕一个不好就牵扯到什么杀头大罪,因此,在这个变故突起的夜晚,人们的第一反应就是关门闭户、熄灯上床。
“咣”的一声巨响,肃亲王府的门房还来不及开门,就见门扇轰然倒塌,一群黑影挺着亮闪闪的枪刺涌进门来。他刚挑灯去看,却被一脚踹在小肚子上,灯笼飞出去老远,滚了两转熄灭了,人也被踹得倒退几步坐到青石地上,一时之间闷了气,竟然是出声不得。
“一班,左边!二班,右边!其他人跟我来!”一名军官提着一支大号手枪带着二十多人直冲内院,顿时,内院里响起一阵惊慌的呼叫声。
门房这时才缓过气来,见大势已去,索性不去理会逼住自己的两支枪刺,仰躺在地,呆看满天的繁星半晌,喃喃叹道:“完了,完了,都完了……祖宗啊,大清完了!”
“砰”的一声枪响引来“噼里啪啦”一阵还击,随即。内院里有人大呼:“不打啦!不打啦!贝勒爷中枪子儿啦!”
……
枪声一响,载振就带着几个胆大的从人溜出定阜
大街的庆王府,哪知刚一出府就迎面撞上一队军人,心虚之下他扭头就走,却听来人喊道:“是外交部主事载振吗?”
没办法,他只得停步转身应是。灯笼的光线中,一名左臂戴着白袖章的宪兵中尉快步上前,向载振行了个军礼后道:“奉警备司令部命令保护庆王府!载振主事,今晚全城戒严搜捕袭击铁良将军的暴徒,恐怕会发生枪战,请您立即回府,这里的安全由宪兵部队保障!”
载振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左轮手枪,心中暗叫“天幸”,带着从人转身回府。
??“你去哪里了?”奕劻在客厅“契兰堂”上高坐着,端着一杯茶却没有喝,只是轻轻地用茶碗盖子撇着茶水上些许的沫子,眼睛斜睨着儿子道:“你莫非也参与其中了??
“不,不不!”载振连连摆手:“禀阿玛,儿子是听到那枪声好像是从肃亲王爷那边传来的,心想此时应以保卫皇上要紧,阿玛年事已高,就只能儿子去万岁爷脚下伺候着了。”
奕劻冷哼一声道:“不成器的东西!我早就再三叮嘱你,少跟魁斌他们瞎混混。多跟唐少川、叶云樵他们近乎一些,你倒好,枪一响就巴巴地要去送死!?去吧!去吧!大清早就完了,你去陪着主子爷吧!我也交卸了差事,到天津当寓公去!这劳什子的王爷、贝勒,早就不值钱啦!”
“阿玛,我咋能犯浑呢?”载振笑道:“怎么说我跟李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