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她她,有反应了
薛梦韵缓缓点头。
叶段玉又看了趟在床上的苏云可一眼,点头,猛的起身:“好吧,走吧!”
叶鹤轩看着他预备出门的样子有些奇怪:“去哪里?”
“出去吧。”叶段玉睨了叶鹤轩一眼,认真的说道。
叶鹤轩眉头一蹙,刚要反驳,叶段玉严重闪过一丝难辨的神『色』,说:“让她试试吧,既然大家都试了,不差她一个人。”
叶鹤轩迟疑了一下,在叶段玉坚持的神『色』下,还是退了出去。
薛梦韵一直注视着他们的背影,等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再听到那扇门发来轻轻的关门声,她才松了口气。
她慢悠悠在之前叶鹤轩坐过的椅子上坐下,深深的凝视着眼前这个,脸『色』苍白的人。
『迷』『迷』糊糊的,苏云可觉得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
她似乎来到了很多地方,似乎,漂游在各处一圈后,总是找不到中心飘落的地方。
她忽然想,自己是不是死了?
是不是,已经变成了鬼魂?
这个想法,让她有些期待,她确确实实,想早点去跟爸爸妈妈团聚。
然而,她的身体却一直没有一个焦点的四处游『荡』,总是找不到,自己要落在哪里。
慢慢的,她有些厌恶这些感觉了,急切的希望能找到一个突破口。
在这段时间里,她的耳边总是传来许多人跟她说话的声音。
先是叶鹤轩,在是叶段玉。
再接着,又是叶鹤轩,然后,便是她所认识的人。
那些人,一个个不厌其烦,喋喋不休的在她耳边说着一些她想听不想听,想记得不想记得的琐碎事情。
起先,她还安安静静的听着。
再接着,她却有些无聊,甚至有些排斥了。
然而,她总是除了一片白蒙蒙之外,再也看不到别的。
她很烦,她不想见到别人,只想快点离开,去寻找她的爸爸妈妈。
薛梦韵坐在那里,将随手带来的皮包靠近身边,微微的紧了紧。
她的神『色』虽然尽量的放松,然而,她的心里却在紧张。
手,微微的收紧,大约,指节也快泛白了吧。
她尽量调整自己的呼吸,将那些想要说的话,将包里的东西又翻找了一遍,才轻声说:“苏云可,你真没出息啊!”
病床上的人,没有丝毫反应。
“我以为,你会跟我斗,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就败下阵来!”
薛梦韵有些无趣的盯着苏云可发白的脸,微微一声叹息,说:“我虽然很不喜欢你,然而,却也不希望你会死掉。”
说罢,她自己的神『色』上,都染上了一抹不解之『色』,说:“我今天,之所以会做这些事情,不是为了弥补心里的内疚,而是……而是为了让你离开!”
说罢,她的瞳子变得有些幽深,脑子里,想起那天苏云可被抓走,自己因为紧张好奇,害得她被抓走,导致现在这样……
然而,她却没有内疚。
是的,她不需要内疚。
想到此处,她忽然觉得自己做的非常对,缓缓的直起身子,起身附到苏云可的耳边,轻声的说了句话:“我手里,有你想要的东西,假如你想要的话,可以跟我谈谈,我们来做一笔交易。”
她说话,缓缓的回过神,坐在之前做过的椅子上,认真的,一丝不苟的打量着苏云可。
一秒,两秒,三秒……
忽然,苏云可的手微不可查的动了一下。
薛梦韵以为自己是眼花,定定的看着,却忽然没了反应。
她有些失望,正待出言讽刺,却见苏云可的睫『毛』,也是轻轻一跳。
“你……你,苏云可……”薛梦韵有些激动的上前,忍不住轻推了苏云可一下。
然而,紧紧的瞪着苏云可的脸。
又跳了,又跳了……
“轩,轩,快进来,快,她她……有反应了……”
薛梦韵忽然惊讶的大喊了起来,她确定了,苏云可有反应了。
“砰——”
病房的门忽而被粗鲁的打开。
冲进来的,是两个神『色』疲累,手臂上同样包裹着纱布的男人。
“怎么样?醒了?”
“睁眼了吗?”
“可可……”
“云可……”
『乱』七八糟的声音,薛梦韵忽然被焦急的两个男人推的踉跄一步,退到一边去。
从这里可以看见,苏云可的眼睛似乎轻轻的眨了一下,然后,睁开,再接着,又缓缓的闭了上去。
“医生——”
“护士——叫医生——”
两个男人先是一阵不真切的狂喜,接着,便是大喊起了医生。
然后,在护士和医生闯进来的时候,三人都被请了出去。
叶鹤轩和叶段玉神『色』都有些古怪的看了叶鹤轩一眼,叶鹤轩盯着紧闭的病房门,忍不住轻问了一句:“你到底跟她说什么了?”
薛梦韵忽而一笑,说:“只是说,她若不醒,你们会很伤心而已。”
薛梦韵说罢,别过脸去,她实在,不愿意跟叶鹤轩撒谎。
叶鹤轩一愣,继续盯着病房。
薛梦韵悄悄的退了一步,慢慢的离开。
这个时候,这里不需要她,她只要知道,苏云可活下去就好了。
转身离开的时候,她的唇角,缓缓的扯出一抹苦涩的笑。
终究,她还是不忍看着苏云可死去,她坏的还不够彻底,不是吗?
不过,这一局,她赢了。
果然,她手里的东西,就是苏云可心心念念想要的。
她忽然有些不理解苏云可了,难道叶鹤轩,竟然比不上她手上那点薄薄的资料吗?
她的求生意识,居然真的就会因为这个吗?
不过……她如今之需要做一件事情。
那就是,只等着房间里那个人醒来,然而从她手上拿走苏云可想要的东西,接着,便是苏云可的离开。
她几乎已经可以预想到苏云可离开的情景了。
她又笑了,开心的,叶鹤轩,终究是她一个人的。
苏云可醒了。
薛梦韵走后没多久,医生一检查,打了一针后,她就醒了过来。
然而,她却一句话都不说。
不管是护士问她的病情,还是医生问她怎么样了。
她具是一声不吭。
这,让大家都为难了。
“家属呢,让家属进来说话!”医生在无数次询问苏云可无果后,终于无奈的叫来了家人。
叶鹤轩和叶段玉,以及叶夫人,苏家人,都走了进来。
一个一个,大大小小的眼睛,全部都是充满了希冀,庆幸的看着苏云可。
“可可,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叶段玉首先打破了沉默,小心翼翼的问苏云可。
苏云可却不说话,只是极慢极慢的转过头,看了叶段玉一眼。
叶段玉心中一喜,还没来得及说第二句话时,苏云可却又将头转过,继而是那种愣愣的表情。
叶段玉一阵失落,叶鹤轩忙接着问道:“云可,认得我吗?”
这是一个更简单的问题,苏云可也只是古怪的看了他一眼,还是不说话。
众人急了。
医生看着这种情况,忽然将叶鹤轩拉到一边:“您太太……我建议家属给她转到神经科去检查一下!”
显然,苏云可不说话,医生以为她是脑部或者精神上受到了什么刺激,所以现在不会说话了,建议家属到神经科看看。
叶鹤轩脸『色』一变。
他转过头,艰难的看了苏云可一眼,只见她两眼无神,脸『色』苍白。
这个样子……
“有这么严重吗?”叶鹤轩侥幸的问了句。
“薛梦韵呢?我要见她。”正在医生准备回答叶鹤轩话的时候,忽然传来苏云可的声音。
她的声音很轻,很平淡,听起来,一点波澜都没有。
众人,却俱是惊讶的看着她。
“薛梦韵呢?我要见她!”苏云可见众人都不回答,又加了一句。
“云可,你先检查一下,回答一下医生的问题,身体没『毛』病了,再见薛梦韵,我现在就叫她过来,好不好?”
叶鹤轩挤入人群的前头,看着苏云可,神『色』里,没有了平日的霸道,而是商量的语气。
苏云可却脸『色』一变,说:“不行,我要现在见她!”
说罢,眉头就蹙了起来。
叶鹤轩心中一惊,忙说:“别动怒,我这就打电话!”
他说罢,就走到一旁,拿出手机,拨电话。
他自己大约没觉得什么,然而他身边都是熟知他『性』格的人,看到他这个样子,均惊讶的看着他。
他,从来不会有这样的表情和态度,尤其是对一个女人。
就连苏云可不动的神『色』,也微微的闪了闪。
不一会功夫的时间,薛梦韵就赶了过来。
她速度之快,让大家都有些惊讶,甚至怀疑她是不是早跟苏云可预谋好了。
“轩,妹妹醒了?”薛梦韵上前,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看着叶鹤轩问道。
叶鹤轩点点头,说:“你怎么走了?之前不是还在呢吗?”
薛梦韵埋头,装作不好意思有些失望的说:“我看妹妹醒了,你都不理我,这里既然用不着我,那我就先走了,免得打扰你们!”
她这样旁若无人的撒娇,众人都有些不舒服。
尤其是,苏云可还在病床上。
然而,她这个样子,实在是让人不忍责怪。
她的眼那么纯真,就算说着再过分的话,你也会觉得是应该的,你也会觉得她好可爱。
“云可有话跟你说!”叶鹤轩果然也没生气,看了薛梦韵一眼,对着苏云可努了努。
薛梦韵转头,眼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说:“妹妹,想跟我说什么?”
“你们都出去!”苏云可看了薛梦韵一眼,这话,却是对众人出去的。
“可可,怎么回事?”叶段玉似乎看出了事情有些不对,忍不住问苏云可。
苏云可只是摇头,说:“你们都出去,我有话单独跟薛梦韵说!”
众人脸上一一闪过狐疑,苏云可这次醒来,整个人的变化似乎很大,没了以前的耐心,没了以前的胆小。
现在,她的话重复了两遍大家还没有退出去,她的脸上就开始出现不耐烦的神『色』,说:“我说了你们出去,我有话要单独跟薛梦韵说!”
见她发火众人都是面面相觑。
“出去吧,我们出去吧!”叶鹤轩发话了。
既然,叶鹤轩都发话可,众人只好默默的退了出去。
叶段玉走在最后面,深深的看了薛梦韵一眼,将门带上。
“云可妹妹,怎么忽然,跟我那么关系好了?”
薛梦韵见大家都退了出去,才扶了扶头发,风情无限的在苏云可的注视下,慢慢的坐了下来。
“你应该清楚。”
苏云可沉『吟』了了一会,看着薛梦韵,认真的说道:“你手里,真的有我要的东西?”
薛梦韵埋头,掩下眼里浓浓的得『色』:“是,没想到,谁都叫不醒你,我不过跟你说了这样一句话,你居然就醒来了!”
薛梦韵轻笑一声,抬头再看苏云可时,眼里里,慢慢都是愉悦之『色』:“我真是感到非常荣幸!”
“东西呢?”苏云可问出这句话,一直保持镇定的脸『色』,总算有了些波澜。
薛梦韵直直的看尽她的黑瞳里,忽而妩媚一笑:“没想到,你居然是为了这个,才价格轩的,我早就知道,你没那么简单。”
苏云可目光一闪,说:“没想到,叶鹤轩都不曾知道,你却知道了。”
说罢,苦涩一笑。
薛梦韵看着她的神『色』中,鄙夷之『色』似乎少了些,说:“很意外吗?”
苏云可居然点头,平静的神『色』中,有丝落寞,不知为何,“你速度真快。”
薛梦韵无谓的笑笑,抬眸,说:“我只不过,运气好了一些而已。”
“你肯给我吗?”苏云可问,似乎已经不想跟她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
“我自然肯。”
薛梦韵失笑:“我之所以不揭穿你,就是为了要把东西给你,不然,你怎么会到现在,还好好的跟轩相处呢?”
“要怎么样,你才肯给我?”苏云可看着薛梦韵,说道。
自从薛梦韵那次跟她说那句“我已经等不了一年,我要将你赶走”那些话的时候。
她心里就非常的清楚,薛梦韵,绝对不是泛泛之辈。一阵沉『吟』后,薛梦韵忽而抬头,认真的说:“我要你,离开轩。”
苏云可的瞳孔猛的一搜索,说:“我就猜到。”
她就知道,薛梦韵的目的,紧紧只是叶鹤轩而已。
也许,她相对于苏云可来说,是一个很坏的女人。
然而,她其他方面,必然很善良,很出『色』。
不然,又如何能稳住叶鹤轩的心呢?
何况,以她各方面的条件,只怕要找一个比叶鹤轩好的男人,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她却独身那么多年,不敢来跟叶鹤轩相认。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她太爱叶鹤轩了。
爱的,只能跟叶鹤轩在一起,大约,是那种深入骨髓的爱。
所以,她才会用尽手段吧?
苏云可忽然有些释然,觉得,薛梦韵其实并不见得那么坏。
她早就想过,要离开了不是吗?
她早就想过,离开的时候,让薛梦韵来照顾叶鹤轩不是吗?
她的眼瞳伊索,盯着薛梦韵那张脸。
这张脸,真的很美,美的不真切,仿佛是你眨眼间,不小心在人间看到一个下凡的仙子。
美的,让人窒息。
尤其是那双眼,仿佛世界上最美的纯水,都注在那里,美的灵动,美的纯真,却又致命的妩媚。
苏云可的手,不禁缓缓的扶上自己的脸,她的脸,大概也查不到哪里去……
她为了得到那个东西,才嫁给叶鹤轩,如今得到那东西,离开叶鹤轩,不是很正常的吗?
“给我看看那东西!”
良久的沉默中,苏云可的脸『色』已经有些变了,渐渐的回复,她之前那份淡淡的神『色』:“假如我没猜错的话,这件事情,必然跟叶家的人脱不了关系。”
不然,薛梦韵又会如何那么有把握苏云可会离开。
毕竟,薛梦韵并不知道苏云可到底爱不爱叶鹤轩。
除非,只有那件事情就是跟叶家人有关,让苏云可不得不离开。
甚至,那个答案,很可能就是叶鹤轩。
*潢色
想到此处,苏云可的眼瞳又是一缩,手已经有些微的颤抖。
她不知道为何,自己的手会那样的颤抖。
猛然明白,她……希望那个人不是叶鹤轩,希望那个答案不是叶鹤轩。
这个答案忽然蹦在脑子里后,本来还会恢复的她,有些头疼的想,为什么,她不希望是叶鹤轩。
莫非……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对叶鹤轩动情了,真正的那种感情。
想到此处,她的脸『色』一变。
“你真聪明!”
薛梦韵满意的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然而,我给你看了,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离开呢?”
苏云可将伸出的手,缓缓收回,说:“既然你肯透漏给我,答案是叶家的人,那么,就必然能很肯定,我就算知道了那个答案,我也只能离开。”
“而且,说不定,我还需要你的帮助,毕竟,那仅仅是一个答案,并不是我最终想要看到的结果,或者说……并不是我最终的目的。”
苏云可的话一说完,薛梦韵脸上的神『色』,开始渐渐的转变。
“我小瞧你了!”
薛梦韵有些认真的说道:“原来你很聪明,我一直以为,你很单纯。”
是的,从苏云可的外表看来,谁都会以为她是一个非常单纯的人。
然而,薛梦韵现在发现自己错了,错的很离谱。
还好,她一直很防备苏云可。
“彼此彼此!”苏云可笑了,绚烂的看着薛梦韵。
薛梦韵神『色』未变,不答话,缓缓的拿起身边的手提包。
苏云可脸上,是平静无波的看着她的动作。
然而,心里却紧张极了,眼睛一直非常认真仔细的看着她手上的动作。
薛梦韵头也未抬,拿出几张薄薄的纸,在苏云可诧异的目光中,就直接将那几张纸,交给了苏云可。
苏云可拿在手上,开始无措。
本来还以为,薛梦韵会为难她一番,或者最少,也要说些什么的。
然而,薛梦韵就那样简单的将东西交给她了。
苏云可将纸拿在手上,手心微微收了收。
就是这几张纸,让她牺牲了那么多。
牺牲了自己的清白,牺牲了自己的身体和感情以及一辈子的幸福。
甚至,险些为此付出了什么。
然而,如今这几张纸,却就那么简单的在她的手中,然后,她将离开,一切都会向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她忽然觉得,有些无趣了。
人就是这样,当你非常渴望知道一件事情,或者得到一样东西的时候,等你无限的付出忽然得到后,你就会开始『迷』茫。
『迷』茫的不知所措,『迷』茫的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办。
“看看吧。”薛梦韵将手包的拉链拉好,大方的伸手,说道。
苏云可手一颤,点点头,缓缓的解开……
纸上,只有几行简单的文字。
然后,是一些图片。
那些图片上,是一个女人和几个男人在交谈。
女人很优雅,是一个高贵的贵夫人。
女人的脸很熟悉,虽然过了这么多年,跟现在的她比起来,还是相差无几。
虽然那些图片是黑白的,却任然可以看出那女人的美丽和优雅,出了在打扮上,她现在稍微老成了一些外。
图片上的女人,熟悉的不能在熟悉,是叶家如今出了苏云可之外,唯一的女人——叶夫人。
苏云可闭目,似乎不敢相信这个答案。
她闭着的眼睛上,那长长的睫『毛』,在不安的跳动着,一脸的纠结和忧郁,挣扎。
她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庆幸,这个答案,是不是她想要的?
也许,她该高兴,终于知道了答案,也许她该庆幸,这个答案是叶夫人而不是叶鹤轩。
她挣扎的,是这个人却真的不是叶鹤轩。
假如是叶鹤轩,她可能更有理由去恨他,毅然的离开他。
然而,这个人却不是。
不是,并不比是好多。
至少是的话,她可以毫不犹豫的离开,然后报复。
然而不是,是他的妈妈。
她不能装作不知道这个答案,她必须有所动作,然而……假如有所动作,那么她以后跟叶鹤轩……
假如是昨天,她也许不会这么纠结,但是刚刚,就在几分钟之前,她该死的发现,她对叶鹤轩动了真正的感情。
有一句话说的好,冤冤相报,何时了。
因为,叶夫人,是杀她父母的仇人。
想到此处,她的手又是一紧,那本来折叠整齐只有几条折痕的纸张,皱皱巴巴的缩成一团,就像她此刻的心,显得那么的可笑。
她平静了半晌,才终于又勇气,翻开最后的一页。
瞳孔,不停的在收缩着,她的脸上,是极害怕极害怕的神情。
那些童年的噩梦,仿佛顷刻间,全部回到她的脑子里,再一次残忍的上演着。
那上面,有一辆翻滚的稀巴烂,到处是铁片和碎铁的车祸现场。
那上面有血泊,血泊上,躺着两个人,那两个人,手牵着手,至死不渝的牵着。
牵手的人,是她这一世最在意的人——爸爸,妈妈。
然而,这张纸不仅仅的是为了挑起苏云可尘封的童年噩梦,而是昭著着一个事实。
那就是,她的父母不是意外的车祸,而是人为。
那个人,就是叶夫人。
那个优雅的不能再优雅,待苏云可就像亲生女儿一样的优雅美『妇』。
许多年前,她的妈妈童可欣,那美丽不可方物的女人,喜欢上了叶鹤轩的爸爸。
她不惜沦陷成为一个有『妇』之夫的情人,不顾苏云可和她的爸爸,沦为最可耻的小三。
唇角,那么相爱的父母,却形同陌路。
因为,童可欣不可救『药』的爱上了叶鹤轩的爸爸。
从此,童可欣不再爱爸爸。
当爸爸发现后,无论苏云可和爸爸如何的哀求,都没有用。
童可欣就像吸食了最美的罂粟花,一头摘进去,再也无可救『药』。
整夜整夜,不归家。
苏云可总是抱着一个娃娃,在半夜失眠,听着爸爸妈妈在隔壁的房间吵架,然后,盯着窗外的玫瑰发呆。
那是苏云可心中的心思,是无人知晓的疼。
她自私的,从来不跟人分享这痛苦,就连她的爸爸,都不知道她有多痛。
后来,时间一久,大约是几个月吧,大约是一年,或者更久的时间。
苏云可记不清了,在她的心里,那痛楚,仿佛历经了一个世纪,一个轮回那么久。
渐渐的,童可欣发现了自己所托非人,大约,知道了他的风流史,大约,知道了那个男人心里不爱自己。
大约,知道了那个男人不如自己温柔的老公以及可爱的女儿。
大约,她发现了那个男人其他的许多女人,再也忍受不了,再也不自欺欺人了。
所以,她回头了。
不,不能算回头,只能算,她知错了。
她回家的次数多了,回家的频率也渐渐的频繁了。
童可欣的脸上,在对着苏云可和爸爸的时候,渐渐的有了笑容,笑容,渐渐变的越来越多。
那段时间,爸爸和她,是多么高兴,终于知道,失而复得是多么的不容易,开始更加的珍惜。
他们决定,原谅童可欣,用最宽大的心和最温暖的家,接受童可欣回到他们身边。
虽然,童可欣总是还忍不住跟那个男人联系,跟那个男人见面,他们却都知道,童可欣是真的努力了。
那个男人是一朵最美却最毒的罂粟花,所以,童可欣在陷的那么深的时候,轻易不能自拔。
他们决定,给她时间,让她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