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爸爸是世界上最温柔体贴的老公,苏云可,是世界上最乖巧懂事的女儿。
童可欣的表现越来越好,终于,在苏云可生日那天,他们决定出游,一家人开开心心,童可欣也发誓,再也不见那个女人。
然而,就在他们快快乐乐的准备去商场买出行的东西,在回来的时候,不幸的事情发生了。
那天,苏云可因为有些感冒拉肚子,所以被严禁在家休息,所以,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她躲过了灾难,她活了下来。
事后,她许多次的想,假如她跟爸爸妈妈一起出去的话,那么,是不是也能随着他们去了,一家三口,在另一个世界,享受天伦之乐。
那么,这样,是不是终究要比她一个人独活,夜夜噩梦,被婶婶虐待,做一个灰姑娘要好的多呢?
记得那时,她每晚都会抱着一个娃娃在别墅的门口孤独的等着爸爸妈妈能回来。
她瘦弱的身子,多少次冷的蜷缩在门口,等来的,确实婶婶恶毒的咒骂和失望的泪水。
苏云可敢肯定,假如不是那个时候年纪小,不懂得如何结束自己的生命的话,那么,她肯定早已经不在世上了。
从此后,她由最高贵幸福的公主,变成了苏家的传菜生,变成了要一点点读书生活费,却要看婶婶脸『色』的灰姑娘。
所以,她将她所有的感情都寄托在了『奶』『奶』身上,所以,她对『奶』『奶』才会那么那么的在意。
她的脸,此刻好平静。
只是布满了泪水。
假如,她伤心的发泄一通还好。
虽然心中那痛被埋在心底最深处不愿意想起,却多少次,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现在,不在激动,只是无言的流泪。
然而,却更是因为这样,才让人心疼她。
假如她发泄一通,也许心里会舒服,可是这样孤独的流泪,是那么的自私,自私的,让人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如何心疼她。
就连身为女人的薛梦韵,看见那张满是泪痕的脸,也忍不住心抽搐了一下,隐隐自责。
薛梦韵没有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苏云可。
她如今,已经不是那种善良,同情心泛滥的人,尤其是对着苏云可。
“谢谢你没有讽刺我的眼泪。”
沉默了许久之后,苏云可打破了沉默,真诚的对薛梦韵说道:“同时,谢谢你的资料。”
说罢,贝齿轻摇了已经发白的嘴唇,说:“我想,我很快就要离开的,你也可以放心了。”
薛梦韵的嘴唇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些什么,却终于到嘴的话咽了回去,说:“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苏云可收起神『色』,眼睛眯了眯,缓缓的吐出两个字,说:“报警。”
薛梦韵脸『色』变了变,说:“你应该看得出,资料还不够,只能证明她跟那些人交谈过,却并不能……证据不足,我只能找到这些。”
苏云可收回神『色』,盯着薛梦韵的脸。
薛梦韵被她盯的久了,脸『色』微变,忍不住别过头去,她在那眼睛里,看到了浓浓的仇恨之『色』。
苏云可慢慢的笑了:“既然你能找到这些,其他的……想必不难……”
薛梦韵的神『色』也微微一紧:“看不出,罗姨居然是……”
接下来的话,她没有说,也不必说,想必不管谁不了解真实情况,都会觉得大方得体,高贵善良。
“我想,这件事情没那么容易。”
薛梦韵看向苏云可,她那无波的脸,看不出神『色』,薛梦韵接道:“当年这件事情是作为意外落案了,虽然也有调查,却很快平息下来,你想想……为什么?”
这还用想吗?自然是叶夫人从中作梗。
“所以……以叶家的权势,就算是真的……”薛梦韵的话又听了下来。
“如今是个法制社会,只要我的证据足够,她权势再大,又如何?”
苏云可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淡淡的说:“你是个聪明人,这件事情,任何人都不能知道。”
薛梦韵缓缓点头:“你想要我怎么帮你?”
苏云可认真的看着她,一字一顿,认真的说:“你是如何查到的,就帮我继续查下去,你的动作越快,我离开的速度也越快……”
薛梦韵点头,继而说:“我可不是为那种不顾未来婆婆生死的人,只是……国有国法,假如罗姨真的……那就是她自己的问题,我并没有……”
“不必说了!”
苏云可打断她那显得没什么意义的解释,说:“你我心里明白即可。”
何况,这件事情无人知晓,她这些解释没用,无非,求个安心。
薛梦韵停了下来:“那么,你要如何离开,可想好了?只怕……轩,不会那么轻易离婚。”
“呵,不一定!”苏云可笑容里有那么一丝嘲讽的意味。
她清楚的记得,那时候在跟阿力的周旋中,他只是威胁阿力,挑起他的怒气,不如叶段玉。
他根本,就不顾自己的生死,所以,她很怀疑叶鹤轩对自己是什么感觉。
隐隐,有些后悔发现自己喜欢上他了。
苏云可看向薛梦韵脸上那泄『露』了情绪的脸,轻声道:“你有什么好建议么?”
想必,薛梦韵早早就为她设计好了,所以,她也不必动这个脑子。
“你要如何走,就得看你的诚意了!”
薛梦韵眼神流转间,妩媚无限的看着苏云可,说:“只有一点,要让轩不能有任何的怀疑,让他放手。”
苏云可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头,说:“你的意思是……”
她轻轻一笑:“我想,轩如何才能放手,你应该比我清楚……”
说罢,她认真的看着苏云可,慢慢隐去那脸上的笑容。
苏云可眉头一簇,手,缓缓『摸』象腹部,仿佛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神『色』一紧,说:“我的孩子呢?我的……”
她话说道此处,看到薛梦韵脸上那神秘的表情,忽而明白过来:“我知道了,我的孩子……他现在没了,对不对?”
薛梦韵脸上闪过一丝喜『色』,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你很聪明,跟你合作,越来越愉快了!”
“那么,你得帮我!”薛梦韵稍一沉『吟』,说:“你的人际关系,真是令人担忧。”
苏云可苦涩一笑:“确实。”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静逸中,苏云可缓缓开口:“有一个问题,我一直很好奇。”
“嗯?”薛梦韵有些不在意,从鼻子里“嗯”出一个单声调,听起来,多了那么一丝妩媚。
苏云可浅浅笑了一声,刚才所有的神『色』已经不复存在,而是变成一种单纯的,浓浓的好奇:“你以前,就是这样吗?”
她本来不想打听别人的隐私,然而实在很好奇,以叶鹤轩如此精明,或者说狡猾的人,怎么会对薛梦韵感情如此之深。
薛梦韵的人品,实在让苏云可不敢恭维。
薛梦韵先是一怔,旋即一想,明白过来,她略微停顿了一下,随即苦涩笑道:“仅仅对你而已。”
果然,她的话,验证了苏云可心中的猜测。
话毕,薛梦韵就起身,要离开的样子。
她转身前,停了下来,看着薛梦韵说:“我想,你多多少少,有些事情还是要跟叶段玉说明白一点,他大概很愿意帮助你。”
苏云可眸子一闪,仿佛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薛梦韵干脆顿住脚,看着苏云可,说:“你不会告诉我,你不明白叶段玉对你的意思吧?”
苏云可眼神别到一边,看样子是在思索。
“他为了你,匕首可是被『插』进了骨头里,不然……你哪能醒过来?”
薛梦韵一笑:“而且,当时你被绑了,第一个想到的人,不也正是叶段玉吗?”
苏云可眸子闪过一丝难解的神『色』,沉默不语。
“后来,他受伤,守在你的手术室内不肯包扎,手臂险些残了,却还是为你输血……”
薛梦韵的言语里,染上一抹羡慕之『色』:“你是个聪明的女人,懂得如何选,不是吗?他为了你,差点把命都丢了。”
苏云可神『色』一动,显然对这些她并不知道的事情,很惊讶。
薛梦韵看的出,她感动了。
女人,是最容易感动的动物。
有时候,也许你小小一支玫瑰便能俘虏她的心,别说生命。
就算此刻苏云可无法立刻对叶段玉有什么感觉,然而心中的感激,不言而喻。
薛梦韵见目的达到,缓缓的说:“所以,你不需要隐瞒他,他一定会尽心帮你。”
原来,说了那么多,是为了让叶段玉一起参与这件事情。
“何况,以我一个人的能力,未必能瞒天过海!”
薛梦韵说完,转身,缓缓加了一句:“你很聪明,知道怎么做吧?”
说罢,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帮我……叫叶鹤轩进来,我要单独跟她谈谈!”苏云可说道,薛梦韵脚步一顿,点头从出门。
她出去的时候,一直守在外面的人,显然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她的脸上,早已经换上平日那温柔的笑容,对叶鹤轩柔柔一笑:“轩,云可妹妹说想单独见见你!”
叶鹤轩先是一愣,接着,反应过来,脸上闪过一抹受宠若惊的笑容,道了声“好”,就走了进去。
叶段玉见叶鹤轩进去,嫉妒的看了一眼,问薛梦韵:“为什么不见我?”
薛梦韵浅浅笑了笑,附到叶段玉耳边,别有深意的说:“以后,她见你的机会,绝对更多!”
叶段玉神『色』古怪的拉开与薛梦韵的距离:“什么意思?”
薛梦韵一笑,没有理会苏家人脸上的仇恨,冲叶夫人笑了笑,说:“我回去给云可妹妹煮点汤,到时候跟田姨一起带过来!”
在叶夫人点头默许下,踩着优雅的脚步离开医院。
叶鹤轩刚一打开病房的门,便感觉到,有一道“热切”的目光仿佛一只在注视着他。
他抬头一看,正是苏云可。
第一次,他有些拘谨,很快,恢复了往日的神『色』。
然而,很明显的看得出,他脸上有难掩的笑容:“云可,那个……你身体哪里不舒服?我,待会告诉医生。”
苏云可浅浅的对他扯出一抹笑,叶鹤轩却蹙眉,那笑容里,有生疏。
“你的手臂,怎么了?”苏云可像是才发现他手臂上的纱布,反问道。
叶鹤轩走进她身边,在之前薛梦韵坐过的地方坐下,说:“没什么,我自己不小心而已。”
苏云可也没什么怀疑,点头了然的样子。
薛梦韵果然是个聪明的女人,她早料到。
之所以会刻意的突出叶段玉为苏云可的付出,不过是为了让苏云可以为自己是叶段玉救出来的而已。
而且,她也很明白,不管是叶鹤轩还是叶段玉,都不会将这些事情说出来的。
所以,她便帮了叶段玉一把,只是,将叶鹤轩的付出隐去了而已。
沉默了一会,两人一时间都有些无语。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打进来,照在两人的脸上,一时间,气氛有些冷。
“云可,我去帮你叫医生吧。”叶鹤轩大约觉得也没什么好说的,本来,他就是个不善于言谈的人。
“等一下——”
苏云可忽然出声叫住他:“有件事情,我想在见医生前,跟你谈谈。”
“什么事情?”叶鹤轩有些不解的问道,心里,有些不悦。
他不喜欢苏云可现在跟她说话的态度,不喜欢那有些刺眼的坚强和生疏的目光出现在她的眼里,尤其是,对着他的时候出现。
虽然他很希望苏云可可以独立,可以保护自己。
如今相比之下,他似乎更喜欢那个胆小的,总是闪烁着眼神,不敢跟自己对视的苏云可。
那是一种让人砰然心动的目光,而不像现在,怎么看,都仿佛有些咄咄『逼』人。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本来有些生气,却想起现在她的现况,忍住,只想着,多依她一些。
苏云可惊讶的看着他眼神中不停变化的神『色』,看着他本来恼怒,却渐渐平息下来,甚至有些温柔的看着她。
跟这样一双眼睛对视,她几乎忍不住沦陷,忙别过头去。
她不能再让自己的感情有一丝一毫的生长,她必须要将其扼杀在摇篮还未成形的时候。
“关于……我们离婚的事情。”苏云可的目光缓缓对上叶鹤轩,有些艰涩的开口。
叶鹤轩一怔,仿佛未听清:“什么?”
苏云可忙别过脸去,不敢在他脸上看到一丝一毫希望或者不希望的神『色』:“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否等我醒了,就要流掉?”
昏『迷』时,隐约听不知道谁说过,印象不是很深,所以试探的问问。
叶鹤轩严重一闪而过一丝痛『色』:“只是说,你不醒来,不能做手术,很危险。”
果然,又想起薛梦韵的话,心中隐隐有底:“那么,就是保不住了。”
叶鹤轩眉头一簇,没答话,隐约能感觉到,苏云可接下来要说的话。
“既然……我们的契约婚姻是生下孩子就自动离婚,那么……既然孩子提前没了,我……我们便,离,离婚吧,等我出院,就去办手续。”
她的眼神又开始闪烁,总是不敢跟叶鹤轩对视。
叶鹤轩看不清她眼里的神『色』,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却因为她的话,被刺痛。
“孩子没了,你不伤心,反而一醒,就想着离婚?”叶鹤轩哑声问道,话语里有丝莫名的期待和痛心。
还不待苏云可说话,他便起身:“在你昏『迷』的时候,我说了,只要你醒来,不管你的选择是什么,我都会同意的!”
他转过脸时,冰冷的脸上,神『色』变成痛苦:“我去给你叫医生进来。”
苏云可一醒来,他们两个人的孩子没了,她不在意,反而,冷静的提出离婚。
怎么说,那个也是他们的孩子。
然而,苏云可却一点都不在乎,一醒来,伤心的不是孩子没了,反而是急切的想要离婚。
好啊,很好,既然如此的话,那么,就离吧,他早已经答应过,只要她醒来,便离婚,不是吗?
“顺便帮我叫段玉一起进来!”苏云可看着他那僵硬的背影,仿佛嫌弃那孤独还不够似的,加了一句。
叶鹤轩的背影一僵,勉强应道:“好。”
过了没一会,叶鹤轩一出去,叶段玉就走了进来。
苏玉可见叶段玉关上的门以及没进来的医生,招手叫叶段玉过来,叶段玉显然很激动,然而,他却尽量淡淡的说:“可可,你身体没事吧?”
苏云可对着他勉强一笑,看着叶段玉坐下,笑道:“医生马上就要来,你很快就知道了!”
叶段玉点点头,这两天,他跟叶鹤轩只顾着担心,其实到底她的身体情况怎么样,根本没敢细问。
两个人,只是守在她的身边,想尽办法去叫醒她。
然而,薛梦韵却去问过了,苏云可知道,薛梦韵一定是问过了。
所以,才会那么有把握,而苏云可,心里大约也有底了。
苏云可的眼光,落在段玉手臂上那白『色』的纱布上,眼眶一红,说:“段玉,谢谢你救了我!”
叶段玉眼眸中飞快闪过一丝惊讶,说:“可可,其实……叶鹤轩当时为了救你,也挡了一刀……”
苏云可抬眸,惊讶的看着叶鹤轩。
其实,当叶鹤轩进来之后,她就大约知道那个伤口是怎么回事。
绝对不是如叶鹤轩所说,仅仅只是一个不小心而已。
当时她心中大约隐约猜到,薛梦韵不说的理由。
不过,既然叶鹤轩不愿意承认,她自然不会去追问。
而且,她心里是有点想逃避的。
心中总是想,既然叶鹤轩不愿意承认,说不定只是个巧合,或者……或者说是叶鹤轩觉得亏欠与她呢?
总之不管怎么样,沉默如她,却总是不愿意细想。
“段玉,不要说了!”苏云可打断了叶段玉的话:“在我的心里,救我的人,只有你一个。”
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否认叶段玉一个人就前来救她。
不顾自己的安慰,不顾自己的生命。
而叶鹤轩,却是带了大队人马来,一来,便刺激阿力,不顾自己的安慰。
而不是像叶段玉那般,尽量使用怀柔政策。
而且,叶段玉给自己输血,那必然也是事实的。
不然,薛梦韵不会撒这种随时被揭穿的谎言。
不管是事实还是想逃避,她相信,感激叶段玉,是绝对不会错的。
叶段玉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惊讶,再次看向苏云可时,却迅速的将那抹神『色』掩去。
她淡淡笑了笑,对叶段玉说:“段玉,趁医生没来,我有句话要跟你说。”
叶段玉微微疑『惑』,却迅速的点头。
苏云可示意她附到自己身前,如此这般,跟叶段玉细说了几句。
两人话刚一说完,医生正好敲门。
叶段玉和苏云可均掩去脸上的神『色』,叫医生进来。
医生和护士忙绿着苏云可检查一番后,刚预备说话,叶段玉却对医生做了个摇头的动作,说:“这位医生,我有几句话跟你说。”
医生闪过一丝狐疑,他隐约也是知道叶段玉的身份,稍一犹豫,就点头,两人走到病房那个小阳台上,面『色』凝重的交谈起来。
那个小护士从一进来,就脸红红的不停偷看叶段玉,这个时候,更是巴巴望过去,一句话也不说。
苏云可轻笑一声,凝神细听。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根本就听不清楚,只能大约知道,他们谁在说话。
那个小护士,自然更没心思细听,只是在“欣赏”叶段玉而已。
过了一会,他们大约已经交谈好了,明显从这里看到,叶段玉松了一松的神『色』。
隐约间,苏云可似乎听到那医生说了句:“薛小姐亦跟我交代过了,你放心……”
然后,其他的,便一个字也听不到了。
苏云可迅速的掩去眼里的惊讶,两人已经进来。
那医生再看着苏云可的脸时,变得一脸的遗憾,说:“叶太太,您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我给您安排时间做个手术,大约就是明天早上!”
小护士反应过来,脸『色』闪过压抑,看向医生,医生一眼瞪了回去,继续说道:“您做做准备,顺便……节哀。”
苏云可缓缓点头,手,下意识的『摸』象腹部。
接着,苏云可便和叶段玉相视了一眼。
医生和护士很快就出去了,不一会功夫,叶鹤轩领着众人,全都进来了。
首先扑到自己身边的,居然是苏元月。
她一脸的遗憾,狠狠瞪了叶鹤轩一眼,说:“既然已经这样了,你别难过,免得给别人看轻。”
这明显的敌意,众人脸『色』微微一变。
美华强打精神,勉强轻斥道:“元月,不可以『乱』说话。”
叶夫人眼圈早已经红了,对美华说道:“确实是我们叶家没保护好云可,她要生气,也是应该的。”
叶鹤轩一直都没说话,苏云可不敢去看他眼里的痛苦之『色』,只是紧咬着唇,心中一时一样的难受。
几人安慰了一番,便一一都去休息了。
等到夜幕降临的时候,薛梦韵果然带着汤水,跟田姨一起过来了。
田姨自苏云可出事以来,心中一直很内疚,对薛梦韵也总是一副冷淡爱理不理的样子。
这个时候,看到了薛梦韵,心中更是惭愧,忙山前来,嘘寒问暖一番。
苏云可一一微笑答了,田姨稍稍安心,忙递上汤水,让苏云可喝了。
喝过后,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苏云可便让他们回去休息。
本来,叶鹤轩是要留下来照顾的,然而却被苏云可拒绝。
“不必了,你回去吧,我想跟段玉单独谈谈!”苏云可别过头,不想去分辨叶鹤轩眼里的神『色』。
那厢里,叶鹤轩沉『吟』了一会,说了句:“那你好好休息!”
然后,就牵着薛梦韵的手,走了出去。
他手一签上薛梦韵的手,众人神『色』皆是一变。
就连一直维持着得体笑容的薛梦韵自己,也是僵硬了一下表情,却来不及反应,已经被叶鹤轩拉着,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苏云可心中仿佛被什么撞击了一下,忙别过脸,不去看那刻意的暧昧。
房间里,瞬间安逸下来。
白晃晃的日光灯,被细心的段玉换成了橘黄的。
苏云可忍住心中的痛苦,勉强笑看着叶段玉:“小花子,又要辛苦你了!”
叶段玉笑了笑,自然的拉起苏云可没打点滴的那只手,说:“你可想好了,决定了不再后悔?”
苏云可微微一愣,随即便知道他话中所指,点头,说:“不后悔。”
她的手,微微拘谨的勾了勾。
被叶段玉这样拉着,她却仿佛有些不习惯。
不习惯叶段玉手心那灼人的温度,仿佛要将她的心,也渐渐的融化了似的。
叶段玉却异常坚定的握住了她的手,仿佛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这一晚,他们讲了许多小时候的事情。
苏云可隐隐约约的,也大约讲了叶夫人的事情,只是讲的很隐晦。
叶段玉本就对叶鹤轩以及叶夫人母子有意见,如今听苏云可这样讲,只是更加厌恨叶夫人,心疼苏云可。
等到月亮升到高空的时候,苏云可才在叶段玉温和的声音中,沉沉睡去。
一直在说话的叶段玉,似乎终于松了口气,待看到那张恬静的睡脸时,脸上挂上一抹笑。
那笑容,愈发的温柔了。
只是笑容里,有疼惜和心疼。
他其实,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苏云可受伤。
他一直在挣扎要不要帮苏云可。
苏云可被仇恨蒙蔽了眼睛,看不到自己的心,叶段玉却看的到。
他早就看到了。
然而,他怕他不帮助苏云可,苏云可会更难过。
也许,帮她是好的吧,总要给她一个机会,给自己一个机会,给他跟苏云可,一个机会。
他绝对有理由相信,只要苏云可离开,他便有机会让苏云可忘记叶鹤轩,彻彻底底的爱上自己。
他需要的,是时间而已。
假如,当初他早点回国……
叶段玉摇摇头,甩去自己心中那个想法,看着苏云可的时而会表现出痛『色』的脸,更加坚定了自己心中所想。
第二天一早,当晨曦『射』进窗棂打在两人脸上的时候,他们不约而同的醒了过来。
双眸含笑对上,你在我的眼睛里,看到了你,你在我的眼睛里,看到了你,相视一笑。
“可可,饿了吗?”叶段玉直起身子,稍微活动了一下。
苏云可摇头,说:“饿了也不可以吃东西。”
叶段玉点点头:“我倒忘了,你的手术安排在九点。”
苏云可看了看外面,天『色』还早,就说:“那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叶段玉摇头:“还是别了,休息好吧。”
苏云可稍一犹豫,就点头。
叶段玉叫来了医生,给苏云可的点滴拔了,带她洗漱一番,然后扶到那个小阳台上,晒了一会太阳。
这个阳台的视野很好,刚好能够看到医院的院子里,那些晨起努力运动的病人。
苏云可重重了呼吸了几口,忽然发现,活着真好。
她的脑子里,在旁边叶段玉偶尔暖暖的话语中,想起了在玫瑰园的时候,她也总是站在阳台上,望着院子里盛开的玫瑰。
不知道,玫瑰怎么样了。
她出门前,还有没来及酿第二回的苹果葡萄酒,不知道叶鹤轩送出去没有。
还有那新作的玫瑰糖,是否还存放在那里,或者已经被丢弃?
叶段玉看到她眼神里的失落,想起什么,小心的问:“想他了?”
苏云可诧异回头,看着叶段玉眼里的震惊之『色』,嘴唇蠕动了几下,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叶段玉压下心中的酸楚,极轻极轻的问:“真的决定了,没有一丝的后悔吗?”
苏云可慢慢将与叶段玉对视的目光洒向远方,沉『吟』了良久,才淡淡的说:“我与他的契约,既然已经到期了,何必还要耽误各自的时间呢?”
叶段玉也是一怔沉『吟』,忍不住问:“难道,没有一丝的动摇,或者,不舍得吗?”
其实,他很怕苏云可不答他心中的答案,问完话,也不敢看苏云可,随着苏云可的目光,看向远处。
静逸中,仿佛等待了许久,苏云可才轻声回答:“我跟他,不同世界的人,若不是因为那一场交易,我跟他根本永远也不可能,不是同路人,自然不能勉强在一起。”
她说罢,缓缓看向叶段玉:“你说是吗?”
“是,自然是,是的很!”
叶鹤轩还没回答,身后响起一阵声音。
两人回头看去,只见叶鹤轩黑着脸站在身后,脸上冰冷的表情,让人不禁噤若寒蝉。
两人还没明白过来话里的意思,他又接着狠狠说道:“苏云可,既然只是为了交易,现在孩子没了,等你出院,我们马上就离婚!”
苏云可一怔,叶鹤轩不待她答话,就丢下了手中拿着的一个保温瓶,疾步走了出去。
等了一会,苏云可才反应过去,走过去捡起那个保温瓶,打开,里面是一股米香。
她微微蹙眉,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打开那保温瓶,浅尝了一口……
真难吃,这不像是薛梦韵或者田姨的手艺,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