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8月11日小杜回到了医院，回来发喜糖helliphellip我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想的。在医院里，捧着一盒子糖，见到认识的就塞一把，这无论如何和ldquo拿到录取通知书rdquo联系不起来。不过我没幸看到，只从顾医生那里收到一袋糖，很喜庆的红色锦袋，只是上面无厘头地写着ldquo天上掉下个林姐姐rdquo。ldquo这是他让我转交的。rdquo顾医生笑得眉眼弯弯，ldquo你不在现场也好，不然他会兴奋地抱着你原地转一圈，再亲一口。rdquoldquo？！！rdquoldquo护士长就是那样。rdquoldquohelliphelliprdquo不错，会开玩笑了。认识快半年，虽然顾医生在绝大部分时候都是在淡笑，浅笑，微微笑，但是整个人说起话来相当端正，所以只让人觉得斯文亲和，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觉得此君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但是不同于以往每次见面都要经过ldquo一段时间不见，从陌生到熟悉rdquo的过程，这次两人熟稔得一副拉家常的口吻，于是我熟稔地问道：ldquo程羽呢？rdquoldquo她转去心胸外实习了。又给她带吃的了？rdquoldquo嗯。rdquoldquo怎么不给我带呢？rdquo相当自然的口气。我当时哈哈一笑没往心里去，在他答应明天帮我打个电话到那边的护士站后，就谢过告辞了。后来才知道，医生的那个锦袋上写的是：ldquo姐夫接好rdquo（杜文骏你的语文果然是helliphellip）2009年8月12日九点多，我带着棉纱手套捧着刚出炉的长鱼汤回到病区，在走廊遇到医生，一起并肩往回走：ldquo哦，刚才给心胸外那边打了个电话，程羽说有空就过来。rdquoldquo谢mdashmdashrdquoldquo姐姐mdashmdashrdquo我扭过头，看到小羽乳燕投林一般飞扑过来，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让。我的右手边是一间病房的门口，一个护士正站在推车旁低头填记录，推车上是瓶瓶罐罐的药水以及针头，正对我的是垃圾袋，里面是替换下来的针头输液管和注射器。我那么一让，撞到了护士，吓得往后倒了一步，整个人一滑，就奔着垃圾袋栽过去了mdashmdashldquo啊！！rdquo护士叫了一声。顾医生迅速捞住我的胳膊，往怀里一带，踉跄着往边上退开一步，陶瓷汤碗跌到地上，ldquo嘭rdquo的一声摔成四块。ldquo烫到没有？rdquo我摇摇头，看着地上冒热气的长鱼汤，说不出话来。ldquo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rdquo护士长穿过人**疾步过来。ldquo没事，手滑了。rdquoldquo人没事儿吧？rdquoldquo没事。rdquo一直到护士长转身走开，医生才松开环着我的手。在我们身后刹车的小羽呆呆地喘着气问：ldquo哎？怎么，怎么回事？rdquo我这会儿声音才回来，低低地ldquo啊rdquo了一声：ldquo手滑了helliphelliprdquo接下来的十分钟，外科第一病区的走廊里，两个女生一脸囧相地收拾残局。2009年8月13日离开医院之前，顾医生来病房找林老师签本次化疗结束的手续。整个过程，我望天，望地，望空气，浑身别扭，就好像是用很烫的水冲澡之后，皮肤一针一针地热。昨天清理残局的时候，小羽感慨：ldquo刚才顾老师反应好快啊。rdquoldquo啊helliphelliprdquoldquo姐你有没有男朋友啊？rdquoldquo哎？rdquo话题是可以这么拐的么？mdashmdashmdashmdashmdashmdashmdashmdashmdashmdashmdashmdashmdashmdashmdashmdashmdash我是审阅分割线mdashmdashmdashmdashmdashmdashmdashmdashmdashmdashmdashmdashmdashmdashmdashmdashmdashmdash医生：你还可以再迟钝一点。（你也表达得很隐晦啊helliphellip）医生：你一天到晚面无表情，我还能怎么样，总不能就这么扑上去。16、后福2009年9月3日下午四点，最后一瓶水挂完，林老师的化疗疗程全部告终。护士长帮我们拍了张全家福，里面三个人笑得很傻。一张张翻过相机里的照片，恍然发觉已经过去了半年多，我们终于一起熬过了这段时光。娘亲摸了摸林老师的脸：ldquo大难不死，必有后福。rdquo2009年9月4日顾医生来签出院通知的时候，娘亲去退房，林老师去拿药，只剩我一个人在收拾行李。他负着手静静地看着我翻箱倒柜，突然低头笑了笑：ldquo听护士长说，你外婆也在这儿做过手术？rdquoldquo嗯，我初三那年，她鼻咽癌放疗。rdquoldquo哪一年？rdquoldquo02年。rdquoldquo啊helliphelliprdquo他沉默了半晌，ldquo我比你大这么多。rdquo我愣在原地，心里微微一跳：ldquo嗯？rdquo医生已经恢复了官方的笑容，ldquo我今年应该都是周五值夜班，有问题可以打值班电话。术后一年记得预约检查，明年3月。rdquo转身离去。出院之前，三三一个电话，十分钟后拎着大包小包出现在病区，冲着林老师甜甜地叫了声：ldquo干爸！rdquo我看着眼前这个一脸乖巧如数家珍地讲着干海参泡发的女人，实在有种上去摇一摇她是不是本尊的冲动。不过，很快mdashmdashldquo那边那位是不是顾医生？rdquo三三很低很低地在我耳边问了一句。我就知道！ldquo不错，我这关通过了。rdquo这需要你批准么gt_！！！三三掐住我的胳膊咬牙切齿：ldquo林之校！这是最后一次化疗了！rdquoldquo我知道helliphelliprdquo我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了，我知道接下来很长很长时间不会来这里，我知道我和他的交集基本到此为止了，我心里已经够难受的了，所以mdashmdashldquo萧珊，把你的爪子给我放开！rdquo你就不要再增加我的痛苦了。2009年9月10日小草说：ldquo再一次成为新生的感觉，就是没有感觉。rdquo除了负责接待的学生一会儿喊ldquo学妹rdquo一会儿喊ldquo学姐rdquo让人有瞬间的错乱，其他还是比较顺利的，只是没多久就被师姐拐进乐团就不是件很美妙的事情了，初来乍到就要贴着ldquo关系户rdquo的标签去适应一个ldquo各方势力博弈rdquo的团体，实在有些劳力伤神。好在有可人的川妹子用各种稀奇古怪的美食挑战我的味蕾，草妈妈寄了一大箱吃的过来。原先鱼香肉丝就已经算是吃辣极限的我在短短一个礼拜内已经能流汗不流泪地干掉一整袋灯影牛肉了。期间三三莅临参观了一趟：ldquo不错不错，我还以为老校区会是断壁残垣。rdquo小草很正经地回了一句：ldquo经鉴定构成整栋危房的是不能住人的。rdquo草爸爸在房屋鉴定机构工作。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