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这喝的还真有些多了,头脑发昏,还望王爷不要怪罪。”白羽遥道。“王爷大度,这点事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但规矩在先,王爷破不得。草民身为王爷的客卿,理应要为王爷分忧。大人敬的酒,草民斗胆,替王爷饮了。”言毕,他利落地将酒给喝了。李盛与在场众人目瞪口呆。白羽遥放下酒杯,笑着说。“以草民的身份,自是不配和李大人对敬。正巧,王爷刚刚也劝过大人小心喝多伤胃,大人若真感念王爷的恩德,不如就听听王爷的劝吧。”“大人认为如何?”白羽遥此番胆识与言论,让全宴之人都对他有了新的认识。众人小声议论着,评价褒贬不一。再看李盛。他心里窝火,手都抖了,可事已至此也只能应下。白羽遥目送他回到席位后,拱手又言。“圣上、王爷、诸位大人。草民鲁莽,受王爷管教的时间又短。今日一时胆大,口不择言,失了王爷颜面,又扫了圣上与诸位的兴致。”他眉目凛然,转向奉顺帝,躬身道。“请圣上降罪。”“!!!”短短五个字飘进凌墨安耳朵里,如霹雳一般击在他心上。他本已想好了善后的说辞,左不过是自己管教不严,将责任揽回自己身上,万万没想到白羽遥会自请!他难得在外人面前展露出一丝慌乱。更令他胆战心惊的,是他回头,对上了奉顺帝晦暗不明的目光。催婚宴会上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精神高度集中,等待着捕捉高坐龙椅之人的细微表情。凌墨安手冒冷汗,心跳如鼓。白羽遥弯腰拱手,一副毕恭毕敬、听候发落的模样与神气之时判若两人。场下众人的心理十分精彩,可奉顺帝顾不得细思。他脑袋已经疼得快炸了,还要不动声色地面对这场闹剧。胸中怒气聚集,竟直接将酒杯捏碎了!众人惶恐,齐刷刷跪下说着圣上息怒。楚盈连忙起身,拿出帕子为他擦拭手上酒水,软语道。“圣上别动气,龙体要紧。”奉顺帝咬了咬牙,视线扫过台下所有身影,最后落在凌墨安叩拜的头顶上。“哼!”楚盈听见冷哼声,还没来得及细想其中深意,奉顺帝便拂袖走了。她赶紧追上,两排宫女紧随其后。夜风习习,月色清明,高台上的两个座位空空荡荡。寂静了好一会儿,才有零星几个人敢抬头去看。肃亲王叹了口气,站起身圆场。凌墨安如蒙大赦,暗暗抹了把掌中冷汗后,把白羽遥扶了起来。白羽遥朝他眨眨眼,笑得狡猾又骄傲,看得凌墨安是又爱又恨。“以后切勿再自己揽罪了。”凌墨安忽略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凝视,为白羽遥斟了杯酒。那顺从宠溺的样子,就差把白羽遥在他心里的地位刻脸上了。众人啧啧摇头,柳晟章更是险些将身上的官服撕成布条。白羽遥双手摩擦着酒杯,道。“祸是我闯的,话是我说的,我不自请,难道还要等你开口怪自己管教不严?”他虽不敢说将眼前人方方面面都看到透彻,但无论何事,凌墨安的第一要务准是保全他。白羽遥也不是不喜欢被保护,只是一把年纪,还被心上人当孩子养的感觉太怪了。他把酒喝光,带着丝埋怨道。“该是我对你说,切勿揽我的罪才对。”凌墨安笑了下,眸中的爱意比篝火更灼人。“为我解围,何罪之有?”“不过羽遥你不知朝堂水深,日后此等事情全交由我,好不好?”白羽遥倾身凑到他耳边。凌墨安以为他要说什么重要的话,不由将身子压低。结果就听白羽遥叛逆道。“不、好。”宴会本就接近尾声,加上李盛这么一闹,大家都等着在无人处议论两句。肃亲王也看出他们的心思不在宴酒上,很快宣布了宴会结束。众人离席。白羽遥牵起凌墨安的手正要走,就听有人唤他。“白客卿留步。”肃亲王脚步匆匆地走来,仍旧是和蔼做派。白羽遥双臂抬起,半个“肃”字刚出口,便被肃亲王打断。“宾客散尽,此地只我们三人,白客卿不必拘礼。”白羽遥听罢,对凌墨安投去了询问的目光。这举动在肃亲王眼里太过可爱,不禁轻笑两声,道。“适才白客卿面对威严天子时毫不胆怯,对倚势凌人的朝臣出口更是不留情面,是何等豪情,怎么对本王反而扭捏起来了?”白羽遥颔首。“原是草民鲁莽之举,王爷谬赞了。”“说起来,本王与白客卿也是初见。白客卿胆识过人,为安儿解围之心,足以见对安儿用情至深。”肃亲王欣慰地望向凌墨安。“安儿没看错人。就是不知...”他的视线在俩人脸上徘徊,欲言又止。凌墨安见状,上前挡住白羽遥半边身子,恭敬道。“皇叔若对羽遥的身世有疑,侄儿自当尽数解答,还请皇叔不要为难他。”“!”肃亲王稍有错愕。白羽遥在京都早已声名鹊起,那些对他,或说是对恒王怀恨在心,欲杀之而后快的人,绝不在少数。他以为凌墨安在席中对白羽遥关怀备至,是在委婉告诫众人——白羽遥不是他们能动的。可现在看来,俩人的浓情蜜意哪里是故意为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