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你极力自荐,演得确实逼真。”竹戌骄傲地昂起头。他可是十二暗卫里的开心果,每次哄承祈,数他最有法子。“外面安静了?”凌墨安问。“安静了。”竹戌神色微敛,一五一十地向凌墨安汇报了番,最后道。“竹酉带着底下人处理好尸体后会尽快赶回来。王爷,他怎么还没有动作啊,究竟是想干什么?”凌墨安视线下望,定在了被“戌公子随从”压制着的刺客身上,说。“约是在等他们动手吧。”竹戌跟着看一眼,道。“可他们动不了手啊。”“再等等。”凌墨安说。“若又过半柱香他还是按兵不动,那就只能本王主动了。”竹戌听此,惋惜道。“半柱香,连戏都听不全一半,太亏了。”早在布局时,凌墨安就已按茶楼一日的盈利为本,将银子三倍付给了东家。竹戌的豪气是有底气的。竹巳道。“白公子还在楚府等着,王爷能再给他半柱香已经够久了。什么亏不亏的,你就想着玩。”竹戌虚长了竹亥几个月,却比幺儿更像幺儿。私下里大家经常玩笑,要竹亥把稳重分他一点儿。“巳哥你别说我,这里当真是个好地方,不仅依山傍水,寒冬腊月还没京都冷。我昨个儿还瞧有人往河里放花灯呢。”凌墨安挑眉,盯着他问。“喜欢这里?”竹戌这孩子诚实点头。下一刻,就见凌墨安对竹巳说。“竹巳,等任务完成,在这儿给他买个宅子,买块地。他不跟本王回京都了。”“啊不不不...”竹戌忙站起来给凌墨安斟茶,同时收起本性,敬畏道。“王爷嫌属下吵,属下这就闭嘴。”温热的茶水流入茶盏,止了三个人的话题。台上旦角的唱词一字一句都挑不出差来,好是好,但凌墨安没心思听。他合上眼,默默估量着时间。“咚咚咚。”敲门声在半柱香内响起。凌墨安倏地睁眼,示意竹巳去开门。就在门开的剎那,一根银针飞速穿破了凌墨安背后的窗纸,竹戌瞬息掷扇,将其打落。与此同时,竹巳闪身躲过袭来的匕首。来人见竹巳迅速抓住自己手臂,以为他要卸武器,正想还招,却不料直接被拽进了屋子。他懵了瞬,旋即举刀就刺凌墨安。竹巳“唰”地拔剑架其颈侧,在他身后道。“跪下。”那头竹戌已将雅间的红帘拉上了。“!原来你也是!”来人震惊盯着竹戌,复又看向稳坐椅上的凌墨安。凌墨安亦看着他,眼中有识破诡计的静,和被刺杀的不悦。“跪下。”凌墨安声调平平,却比任何沉音尖嗓都有威慑力。来人不自觉吞咽口水,几息后,跪了下去。久坐也乏。凌墨安起身,朝他走了几步,说。“楚今傲,原楚家军营中长大的旁支嫡子。十四年前,楚家先辈尽数战死,是你安妥了楚家家眷,后又带领一众伤员隐居偏乡。”“本王想知道,是谁用了什么理由,说动你只身一人便有胆量打探本王的动向,伪造廖庄主信笺,还装成其随从引本王进楼,意图行刺的?”楚今傲咬了咬牙,抬眸愤恨道。“你自己心里有数。”竹巳呵斥道。“放肆!胆敢对王爷无礼。”“礼算什么?”楚今傲说。“我下跪,不是怕了皇家,而是为不牵连身在皇家的楚家人。既已败露,我自行了断。”言毕,楚今傲真就要借竹巳的剑抹脖子,幸好竹巳撤手快,竹戌也趁他胳膊半起时夺了他手中匕首,接着绳子一绕,利索将人绑了。“你!”楚今傲怒视着凌墨安。凌墨安道。“楚今傲,你要清楚,本王若想清理掉外面那些杂碎,根本不必大费周章。本王既愿意入你的局,就断不会让你死。”“如你再有自戕之心,本王不介意让你的脸上,只留舌头。”楚今傲仍然硬气。“你以为我怕?!”凌墨安轻笑,说。“你不怕。但受你牵连之人,未必。”楚家现身在皇室之人只有两个。楚盈、楚川。若非讲血缘,这二人应叫楚今傲一声堂兄。“你休要威胁她!”楚今傲慌道。“是我发现了楚川尸身后愤恨难当要杀你的,跟她没关系!”“!!”凌墨安惊诧万分。“楚川死了?什么时候?”楚今傲见凌墨安的反应,以为都到这种地步了他还在装,更加生气厌恶。“他什么时候死的,你不清楚吗?”“凌墨安,皇后一人身在深宫本就孤寂。圣上仁心,特许楚川入宫作陪。可你不仅害得楚川离京,还藐视兄嫂痛下杀手。”“楚川一身鞭伤还没好全就被夺了命,你这凶手竟还明知故问,敢做不敢当!”凌墨安忽然有点脑袋疼。他扶了扶额,心道自己这又是背上了什么骂名。“是皇嫂让你来杀本王的?”楚今傲隐居之地离京都甚远,若无人相告,他不会知道的这么全面。可楚今傲依然否认。“不是。”凌墨安细想了想,说。“楚川幼时便被送到了外亲家里,你又常年随军,怕也没与他见过几面。如此,你怎肯定自己遇见的尸首,就是楚川呢?”楚今傲不再说话。他觉得凌墨安心机颇深,能自“蝉”摇身一变,成局中“黄雀”。言多必失,索性摆出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样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