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风静。承祈自书房出来,与朝着书房走的白羽遥撞个正着。“这都什么时辰了,墨安还没忙完?”“早着呢...诶你等会儿。”承祈抓住白羽遥胳膊。白羽遥不解道。“干嘛?我要去陪墨安。”“你等会儿再陪。”承祈放开他,叹了口气,问。“水利那事儿,真是元长禾?”他在书房里左想右想都没敢问凌墨安。白羽遥看着他,点了点头。“啧。”承祈与凌墨安一起长大,真不知该说什么好。又问。“那王爷打算怎么办啊?”白羽遥无奈说。“还能怎么办啊,交给杜瞻呗。”伏法大理寺近来夜夜灯火如昼。杜瞻一面要不动声色地接受元长禾通过各种途径递来的“周望夷罪证”,一面还要与凌墨安的人在水利案上配合交接。可谓忙得合不上眼。好不容易把元长禾调查透了,将其罪行成书,亲呈给奉顺帝。正想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准备与人对薄朝堂呢。结果一开门——承祈翘着二郎腿坐在他的位置上,笑眯眯道。“回来了杜少卿,可叫我好等。”那一瞬间,杜瞻只想辞官。他抱着侥幸心理,问。“王爷是想要一份元长禾的罪状吗?”他知道不太可能。因为凌墨安若想面对,就不会让杜瞻来查元长禾,更不会以劳累之由躲避上朝、躲避元长禾派人去恒王府的探望。但杜瞻太累了,实在不愿再忙别的。“不是。”承祈摇头。见杜瞻要“碎”,赶紧起来把人扶到座位上。“辛苦了辛苦了,瞅你憔悴的,这要让周望夷看见,指定感动得乖乖躺床上。”“哼~”杜瞻带着爱意埋怨说。“你是不了解他有多负隅顽抗,都挨一刀了,还跟我犟呢。”承祈一愣。“你别这么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那儿’挨刀了。”杜瞻紧跟道。“那儿挨也行,我不嫌弃,还省心。”嘶~~承祈胯|下一痛。虽清楚杜瞻只是嘴硬,可还是忍不住说——“真狠啊。哎你有这狠劲儿,怎么不狠狠心直接躺下呢?非要和他‘打’两年?”杜瞻不可思议地瞪着承祈!“我凭什么?!承祈我对你太失望了,我以为你会坚定地站在我这边,没想到你竟然叛变!”“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承祈慌拍了拍他肩膀。“我是看你俩相互有意,却非在这事上耗着,觉得浪费春宵,不值当。”杜瞻不听。“你不懂。此事,我必要与他分个胜负。”周望夷也是这么想的。“......行,我不懂。”一对儿有一对儿的情趣,家里那俩也正常不到哪去。“那说正事吧。”承祈随意靠上桌案,说。“王爷想让你把监牢里那个精神不正常的人放了。”闻言,杜瞻偏头,避开了视线。承祈见状劝道。“我明白你恨他砍了周望夷一刀。但冤有头债有主,他一个傻子被人利用已经很惨了。况且他受刑这么长时间,你还没出气啊?”杜瞻安静片刻,胸膛起伏了下,妥协说。“王爷要我放人,我照做就是。”“嗯,等圣上那边审查结束,我派人来接应。”说完,承祈正正身子。“行了杜少卿,您好生歇着,我走了。”杜瞻讶异道。“没别的事了?”承祈就笑。“瞧给你吓的。你也不是铁人,王爷还能紧着吩咐?”“那王爷对朝堂呈证之事,还有什么叮嘱吗?”“没有。王爷信你。”当夜,杜瞻总算能睡个完整觉了。日升月落。转眼间,已是凌墨安回京的第七天,亦是奉顺帝限时十五日的最后期限。太和殿上。文武百官心里明镜似的,知道杜瞻述案乃头等大事,因而谁也没多话。反倒是奉顺帝自己,拿起元长禾呈交的名册,依律处置了几个手脚不干净的礼部官员。这些官员犯错不大,罚俸降职,受了便能过去。他们沾沾自喜,以为捡回一条命。殊不知奉顺帝对他们的真实罪状清清楚楚。此况属意料之中。毕竟没谁会傻到在自己要告老还乡的前夕“惩下邀功”。奉顺帝让元长禾自查,不是欲借他之手肃清礼部,而是为今日......“此番整顿,元爱卿劳苦功高、理该受赏。”奉顺帝不辨情绪的嗓音在大殿中回荡。一句毕,他似又拿不定主意,说。“只是爱卿即将归田,加官进爵已不合适了。可光有良田地宝赐下去,朕又觉不足。不如爱卿自己来讲,朕该赏些什么?才配得上爱卿的功勋。”被动讨要封赏是臣子最怕的事情之一。毕竟若提议不得圣心,“恩赏”随时都会变成“贬罚”。元长禾只想安安稳稳的渡过此劫,正欲行礼,说自己什么也不求时,一道“年轻气盛”的声音抢先言。“圣上。臣斗胆,恳请圣上将恩赏元尚书一事暂放。待臣汇报完李盛与周望夷之要案后,再行不迟。”杜瞻持册拜圣,言出,顷刻吸引了满朝文武的目光。冥冥有感。陈悯心猛提到了嗓子眼,双手紧握,隐约有向左袖探去的趋势。“荒唐。”为元长禾马首是瞻的赵大人指责说。“杜少卿这案子早不报晚不报,偏挑这个时候报。你将元老置于何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