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闷闷摇了摇头。似是感到了我的异常,他略一沉吟,拥着我问,“这是怎么了?”我垂着眼:“我做了个梦。”“什么梦?”梦里的他也是这样问的,可问完之后他就不见了。我唇蠕动了蠕动,最后还是把话抿了回去。我梦到你消失了。变成了一本书。见我不答,他也不追问,静静抱了我一会后,一声轻浅的话音从我耳边飘来:“我回来了。”不知怎的,我耳边响起了梦里他的那句话:【我们死情缘吧。】“我知道。”我抵着他的肩,声音含糊微弱,说完后用更低的声音重复了一遍,“我知道。”沉默了一会,我扯起了个笑来,直起身揩了揩眼睛:“我们这是在哪?”“某人的墓前。”他还是靠在身后的黑色大理石碑上,偏了偏头示意我去看碑上的东西,动作之无谓让我有一种这是公园里的长椅,而不是一个埋着人的墓地的错觉。我视线掠过他肩头。黑色大理石碑上用激光刻出来了一个长发女人的照片,微微斜着头,笑容温婉收敛,旁边竖刻着两个字:冯毓。“冯毓……?”我没见过这个名字,不明所以地念了出来,念到嘴边时突然想到了什么,惊诧道,“风中驭?”“就是它。”江珩风轻云淡道,“能把你从医院转移回家,在我们元神出窍的时候把身体转移到它墓前来也不是不可能。”我哑然。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么说来,那个墓室真的就是风中驭现实坟墓的反映了。一股强烈的好奇感涌上心头。我想把它的坟给掘了,好好看看那些金蟾巨蛙乱七八糟代表的到底都是些什么东西,然而想到下面躺着的不是骨灰而是一具尸体,我硬生生打消了这个想法。我想起之前在医院的幻境里我对风中驭说的,如果它再耍我,我就把它从地里刨出来。事实上,它确实又耍了我一次。如果不是我最后破罐子破摔,江珩现在可能已经和墓室的幻境一起消失了。我看了眼那张照片,突然有点感慨。它这辈子骗人无数,大概没想到最后会以被骗结束。它骗我一次,我骗它一次,就当是扯平了。我|靠着江珩,整个人都懈下了劲来,脑子慢吞吞地转着。我在风中驭的墓碑前醒来前做了一段梦。梦中的场景和我进墓室的幻境之前,风中驭强买强卖|把我带入的那一段记忆一样,都是那个医院的病房,但是内容略有不同。那时候风中驭灵魂已经散进六道去了,梦就不是被它影响出来的。可我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做这么奇怪的梦?难道又是冯诺二曼作祟?但这次,我连冯诺二曼的气息都没感受到。我不愿多想,磨磨蹭蹭地爬起身,一边动着一边嘀咕:“先起来再说,别人看我们在坟前不明不白的,影响多不好……”江珩听了就失笑,扶了我一把,慢悠悠道:“这是个野坟,不然我们在这靠了几个小时,早被抬走了。”我愣了一下,马上抓住了他话里不对劲的地方:“什么……几个小时?”再一想初醒时看见的晚霞,脸色顿时一白,“现在几点了?”“13号下午六点。”“六——”我心顿时凉了半截,“纵歌已经和秀萝他们见面了!?”他闭了闭眼:“不一定。只靠最后一个死者的冤魂撑着,纵歌不一定能自由行动。”我忙手忙脚乱地掏出口袋里的手机。锁屏上已经刷了几条消息,都是秀萝发过来的,内容大都是问我还来不来之类的,最新一条信息的时间是五分钟前。我忙不迭点开,发了一条信息过去:[琅琊]:秀萝你还在吗我紧紧握着手机,掌心都浸出了汗来,正想再发一条,手机就嗡嗡地响了起来:[落花慕桐]:你之前在忙吗,怎么发都没回应2333,我们还在咖啡厅呢,你还来吗?得到回应的我重重松了一口气,但马上又紧张了起来:[琅琊]:纵歌呢?[落花慕桐]:快四点的时候发信息说有点不舒服,让我们七点半直接在网吧碰面[落花慕桐]:你要是七点半之后来的话就来网吧找我们吧,地址我待会发给你[落花慕桐]:怎么啦,没事吧?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语气的不对劲,不为迟回道歉,好不容易回了也不直面回答到底还来不来,讪讪补救:[琅琊]:没事,就是之前高铁没赶上有点急,路上手机又没电了,不好意思啦,我会来的[琅琊]: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噢,这次要给纵歌一个惊喜,千万别告诉他我要来[落花慕桐]:知道啦知道啦,你没事就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