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豫知道,能将性命延长至祯盈二十年多亏了肖瑜府上那些珍稀药材,否则他在去年早已殒命,他应该就知足了,可他还有一点小小的奢望,他不想留下遗憾,他想把话跟穆谦说明白,祈求穆谦的原谅。
黎豫怀着期盼,再次来到了晋王府投递名帖,他已经拿定主意,若今日名帖再被退出,他就只能厚着脸皮去边防军大营找那群旧相识求助了。
好在黎豫也不是一直倒霉,在他向晋王府递了第一百一十八次名帖后,名帖终于被留下了,还有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出来与他搭话。
黎贝玉情绪鲜少波动,自始至终将温和的笑意挂在脸上,“咱们殿下接了尊驾的名帖,奈何实在事繁,恰逢明日府中有宴会,便邀请尊驾一同入府赴宴。”
宴会?黎豫心下有些不悦,那岂不是没什么时间与穆谦独处,“可否劳烦尊驾再次通传,若明日殿下有宴会,在下不好叨扰,能否今日赐见,在下有几句话,说完就走。”
黎贝玉笑着摇了摇头,“实在不巧,殿下今日公务在身,一早赴州府议事去了。尊驾不必多虑,明日恰逢殿下生辰,若尊驾乃是殿下旧友,尊驾能来,想来殿下会开心的。”
竟然是穆谦的生辰?从前他与穆谦日日待在一处,他竟然不晓得穆谦生辰!黎豫有些懊恼,穆谦说的不错,自己果然是冷心冷意,从祯盈十七年相识,到祯盈十八年相知,他对穆谦生辰一无所知。
可是黎豫只顾着内疚,却忘了他与穆谦相识于祯盈十七年冬日,等到了祯盈十八年,两人已经上了战场,连穆谦自己都无心做寿,再到祯盈十九年,穆谦狼狈逃往北境,他则被强留京畿,期间根本没有恭贺生辰的机会,否则依着穆谦那个没脸没皮的性子,定然是要缠着黎豫给他一起庆贺的。
“好,那便明日吧。”黎豫因着心怀愧疚,连想都不想就应了下来。
“那感情好!”黎贝玉长长舒了一口气,笑道:“真怕尊驾明日不得空,就不知道何时才能为殿下寻个空见您了。”
黎豫一愣,“现下他见什么人,都由尊驾做主么?”
“您可别抬举我,都是听吩咐办事。在下不过多读了几年书,蒙殿下不弃,留在身边使唤,殿下要见什么人吩咐一声,在下便替他安排。”
哦……那看来这些日子不肯相见还是穆谦的意思……
黎豫虽然有几分不悦,但一想到明日就能见到穆谦,还是欢喜的,道了声谢,心满意足地转身要走,却被黎贝玉唤住。
“尊驾留步!”
“尊驾还有事要吩咐?”
黎贝玉面上有些尴尬,又有些不好意思,“说来向尊驾开口,实在唐突 ,奈何在下实在走投无路,只能逮住人便问一句,碰碰运气,就指望着看是否能遇到位贵人,以解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