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猜得不错,牙帐果真是处处列满了玄羽兵。尤其,清河公主所在的可敦帐,已被团团围住,靠近不得。不过……”
“不过什么?你倒是快说啊。”崔焕之急不可耐地催促道。
“那些玄羽兵,看起来好像是在保护清河公主的。”侍女犹疑着回道。
“玄羽?那是回鹘掖擎王子的亲兵。”长风浓眉紧锁,低头回忆道,“听闻掖擎生性凶残嗜杀,我曾与他在战场上交手数回。他怎会有那么好心,派兵保护清河?”
数条线索交织在一起,宴海拧紧秀眉,沉吟起来。
她开始回想起了前世。
在她和亲入回鹘王庭后,为表敬重,老可汗多番安排,直到过了半月才正式与她举办婚礼。
她隐约记得,成婚当晚,彼时还是王子的掖擎依俗朝她敬酒。他那双利如薄刃的碧眸,意味深长地望了她许久,最后才一口饮下手中之酒。
虽然期间他不发一言,当时与他对饮的她却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心头涌起不祥的预感。
果真,一月后,掖擎发动兵变,杀兄弑父,连夜血洗王庭,夺取了汗位。
前世,掖擎是待她嫁入月余后才动的手,这一世,为何在可汗大婚之夜就如此迫不及待?
或许是说,为何这场婚礼要办得要如此仓促?
宴海不由抬首,望着满目鲜艳的红绸,在雪白的毡帐间连绵一片,随风飘扬。看来,回鹘人一早就准备好了婚礼的布置。
前世与今世,这场婚礼唯一的变数,就是新娘。
前世,新娘是她;这一世,和亲的公主是清河。
她遽然想起,宫宴上掖擎那若有若无的注视,还有在他的指示下,回鹘使臣指名道姓要求娶清河公主。
终于将一切串联起来的时候,宴海心间骤然惊悚不已,层层冷汗已透湿脊背。
或许今世掖擎的目标,一直以来,都是清河。
宴海猛地转身,大步朝和亲队伍走去,厉声道:
“清河有危险,即刻改变计划。”
三个男人立在那里,本是神色各异,闻言齐刷刷地面色骤变。
***
可敦帐中,轻摇罗帐映着一双火烛熊熊燃着,又闷又热。
清河坐在铺满赤布的矮榻上,听着帐外莫名响起的兵戟之声,心下生了几分忐忑。
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她下意识地往后逃去,躲进了嫣红的帐帘之中。
薄纱之外,一个巨大的黑影正向矮榻逼近。
一双手猛然撩开了纤柔的纱帐。
闯入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胡人男子,一身玄色胡袍勾着细金描边,腰系蹀躞革带挂有各式利器,走动时琅琅作响。尤其,一双碧眸深陷在眼窝之中,狼一般地,死死盯着不断后退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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