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徙瞧了瞧车窗外,这明明不是去酒店的路,再开下去,就到她家了……“你、你是不是开错方向了?”他没答话,恍若未闻。“这是到我家的路。”单徙侧转身。“所以……为什么质疑我开错方向了?”张梓游漫不经心地反问,长指轻蹭着下巴,眼角眉梢有微微的笑意,少见的……慵懒?午后的阳光从前面的车窗斜斜射进来,打在他暗红色的中长大衣上。单徙侧着身看他,有一霎恍神。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不是要———”“要去你家。”“什么?”她记得他说的明明是‘跟我回去’……“你去我家做什么呀?大过年的……你、你赔我气球就好了……”他面不改色地继续开车,直到在四层小平房楼下停下,熄了引擎之后,才转头看她。“刚刚还说欠我钱,现在就敢让我赔你气球?”他微抬着下巴,笑意明显,带着玩弄的意味,看得人脸红。单徙在想,他今天是不是心情很好?可昨晚明明是……那副样子……“因为你让我……损失了……”她底气不足,低下头,绞着手指。“你知道,”他按了按钮,锁上车门,“我是做什么工作的吗?”“管理酒店的。”“那只是暂时的。”“……”单徙转着眼珠想了想,她发现自己并不了解他。“那你其实是无业游民?”他又笑,找出皮夹,边翻边问:“你对工作的定义是什么?”“……就是、工作嘛……”单徙抓了抓短发。为什么好好的要跟她讲这些……“那你为什么要在体制教育下念书?”“我需要大学学历。”好吧她就是这样想来着……在他看来可能很简单也很局限。但她也诌不出其他更高尚目的呀……“然后凭借那份学历跨过大城市的最低工作门槛?”“……应该是这样吧。”张梓游低声笑,她耳廓都红了。阶层之间的差距足以让先有*的一方跌入谷底。她突然间明白了那些肥皂影视剧和言情小说里描写的男女感情有多不现实。他什么都没明说,只是用几句看似没什么联系的问话,让她自己去领悟。单徙有点顶不住这样的氛围,连空气中的微小粒子都比她清醒。她想下车,可是打不开车门。不注意之间,外套口袋里不知被他塞进了什么东西。单徙转头,边掏口袋边问:“你塞给我什么了?”“别动。”张梓游扣住她的手腕,拉过来。他在车窗前找到一支签字笔。“你、你又要干嘛?”单徙缩手,缩不回来。怎么这人老爱在别人身上写东西?“我没纸。”“……”钢芯笔尖跟他的手指一样———冰凉,触在皮肤上时让人时刻害怕它会突然刺进去。单徙凑前去看,他低着头,神情专注地在她的手腕脉搏交错处写了一行字。“这是密码。”他抬起头,鼻尖差点擦过她脸庞。单徙慌乱地往后仰,同时缩回手。“什么密码?”“不是需要钱吗?”他手指蜷成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等你满十八岁有真正的工作能力之后,再来跟我谈还债。”“我……”她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一切都是他在掌控。“舍弃有限的时间去做可替代性最强的工作……”张梓游把签字笔扔回车窗前,转脸看着她说,“很愚蠢。”“……可是我没有其他办法。”她有些气馁。“而且,资本家……最计较利息,懂吗?”单徙茫然,“……不懂。有什么、关联吗?”“我投资你,想要的可不只是等同的金钱回报。”他扣上大衣扣子,额前的碎发垂在眉骨处。“……那、你要什么利息?”“不知道。”张梓游轻咬着下唇的一角,眯着眼打量她全身上下,眼里藏着笑。“得看你能走到哪个高度,或者我能糊涂到哪个程度。”他打开车门,自己先下了车。单徙坐在座位上眨了眨眼,她感觉……自己全程没怎么听懂……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他之前塞进去的东西,是一张银行金卡。3“你到底为什么要来我家呀?我、我没什么可以招待你的……”单徙领着他爬楼梯,有点忐忑。“来视察。”“啊?你……”她站在阶梯上回身看他,一脸诧异,“你又不是学校老师,他们才会来家访什么的。你、你干嘛来视察啊?”“我乐意。”“……”单徙腹诽:我一点也不乐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