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梓游从小就擅长滑雪,也并不讨厌这项古老又传统的运动。十岁之前,这算是一项可以让他获得极大成就感的运动项目。人们似乎都挺喜欢滑雪动作漂亮而潇洒的人。但是玩多了,很快就会厌倦。“你怕冷吗?”他问她。“你让我裹成一只熊,会冷才怪呢。”确实像只熊,因为他在下车前把自己的羽绒运动外套也给她披上了。现在又穿戴着雪具……他只着黑色高领毛衣,下巴半藏在领子处,肤色白皙,微抿的双唇,颜色比女生的还红。呸!迷惑人的外表。单徙收回自己的视线。大人们说的果然没错——长得越好看的人,越不是什么好人。进场之前,他说要看她玩,他自己不准备滑。“中国南方很少下雪,我猜,”他转身看向她,“你一定会在第一回跌倒。”“……”你猜的就准哦?“那、你那不是……让工作人员站在这里了么?”单徙朝不远处的滑雪场员工努了努嘴。“我只是让他跟我一起看着,可没让他帮你。”他轻轻笑了笑。单徙:“……”你就是故意要看我闹笑话的吧?8果不其然,第一次时,单徙摔得……四脚朝天。第二次……狗啃泥。第三次终于没有再摔,只是姿势相当……生硬而狰狞。第四回好不容易找到了那么一些诀窍。第五回时,竟然还觉得开始有点好玩了。工作人员陪着她来回滑,但的确没有主动帮过她。玩得久了,单徙觉得有点热,兴趣高涨。再一次站在雪坡顶上时,她不经意地朝那人站着的方向望去。他闲闲地立在那里,姿态超然,双手收在黑色休闲裤裤兜里。呀,才发现他穿的竟不是一整套运动服。原来从一开始不打算陪她玩。就像……从一开始就不打算陪她坠入爱河。骗子啊。把她骗进来,偷走她的天真,自己却还站在外面,冷眼旁观。9单徙玩累了,脱下雪具,顺便把他的外套还给他。“容姨说你身子弱,你可不能感冒了。”两人并肩往休息场地走去。“你是不是对我很不满?”他笑得有点揶揄。“我这、这都……这么关心你了,你怎么……”怎么还能一眼看穿……“容姨为什么说我身体不好?”他停下脚步,挡在她面前,把外套重新给她披上。偏着头瞧她,“还是说,是你随口胡诌的?”“……”单徙翻了个白眼,“好吧,是我说的。”他抬手敲了下她脑门,往她眼睛里吹气。单徙边躲边嘀咕:“你干嘛呀?很冷哎。”“想……吃冰淇淋吗?”他咬着下唇,眉眼生动。“吃什么?”“冰淇淋。”他笑着看她,双眼亮晶晶的。单徙:“……”他是不是不为人知地疯了?为什么这神情像个小孩一样?好好的为什么想吃冰淇淋,还是这么冷的天……“但是,有一个条件。”他走到她左边,用右手揽住她肩膀。“什么条件?”“你不能向容嬷嬷告状,关于我们吃了冰淇淋这件事。”“……”“拉钩?”“还没吃呢,拉什么钩?”“我已经让人去帮我们拿了。”“……”单徙转头看他,用看r的表情。他似乎没有察觉到她的怪异目光,说:“我的是茉莉抹茶,你的是巧克力。”他微微仰着下巴,像在回忆,又像在期待。“我们吃完再拉钩。”“……”单徙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啊。”他不跟她计较,拿下她的手,轻轻捏她脸颊,“记得保密。”“……”单徙被他揽着肩膀往前走,就像被一个叛逆期的少年成功邀请,要去做一件不能被大人们知道的坏事。“混蛋的大混蛋,我问你哦……”“问,纯情的小纯情。”“你看过电影《阿飞正传》吗?”“无脚鸟。”“对,就是它。你说起冰淇淋的时候,让我想到无脚鸟。”“是吗?那可不是一件好事。”无脚鸟永不能落地,直到筋疲力尽而死。可是,如果有一天,它很想落地,该怎么办?就像,坟冢之上开出了花,该怎么办?我是不是也要用玻璃罩,把我的小玫瑰罩起来?人们都跑哪儿去了?谁来告诉我,该怎样降落。知不知道,这宇宙孤独得很。第四十九章1ain之上,有着全挪威最盛大的雪景,不管何时。单徙呵着气,嘴唇有点麻,因为她从来没试过,在零下几度吃冰淇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