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各面无表情:“不准用美人计,现在刻意装纯脸红动摇不了我逼问事实的决心。”
洛·的确刻意装纯勾引·安:“……”
啧。
她不是最爱吃这一套吗,“矜持美人欲拒还迎”,他演了多少年了,这招明明对豹豹无往不利。
安各异常冷酷:“白天你先坦白真相。晚上再跟我去酒店开房。”
洛安:“……”
哦,还是被勾引到了,但她按轻重缓急排了一下次序。
……可真会安排。
洛安内心处在重刑犯被审讯官逼至悬崖的焦虑与不甘里,面上却依旧保持着充足的血气——天师调息的能力想脸红就脸红真是太方便了——
他继续假意羞涩道:“豹豹,别……你,公众场合真的不行……你这是强迫我……”
我强迫你个头,号称玄学界的武力值天花板,没力气把我掀下膝盖是吧。
安各冷眼看他演,又嗦了好大一口冰沙,用冻牙感来提醒自己不能被蛊惑。
幸亏手边有杯冰沙。
“不可以……如果你非要、非要在公共场合做这种事……”
他脸红透了,睫毛一直在抖,似乎下一秒就要哭。
“我一整个月,都去睡书房。”
安各:“……”
安各一把捏扁了手里的冰沙奶昔。
好啊。
他好得很。
竟然不惜拿出“分床睡”威胁——敢反过来威胁她——
“洛安。你究竟想瞒我多重要的事,多严重的伤——才会不惜这样威胁我啊?!”
低吼里传达的极强怒火几乎要带来澎湃的罡气,洛安脸色一白。
安各看他这样就又想起了今早、昨晚、前夜、过去无数个他瞒着自己偷偷出门又偷偷受伤再藏起来的瞬间——
你是个有对象的男人,你是我的安安老婆,我孩子的爸爸,我关爱的丈夫——你能不能、能不能别再把伤口捂起来不让我看!!
受够了,她受够了!
——安各一把拽过他的衣领,一张嘴就直接啃上去,务必也要这脑回路古怪的混蛋尝尝什么叫“疼痛感”,你这混账以为自己能忽略痛感,我就能一并忽略你有多疼吗?!
洛安终于看出,她是真被激怒了。
……因为他慌不择路,刚才“竟敢反过来威胁作为一家之主的我”?
洛安的确不明白“感同身受的痛苦”是什么。他从未想过自己身上那微不足道、司空见惯的伤势会有人心疼到失去理智、怒火冲天……
他只能判断出豹豹异常生气,她似乎是要动真格了,这一口啃过来不是亲,她的虎牙势要把他啃出血来。
——可他这只阴煞的鬼血,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妻子入口的。
洛安抓紧了她揪自己的手腕。
“别啃。求你。我……说。”
安各嗤笑一声,退回自己的座位,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录音功能放在桌上。
然后她又直接抱过旁边早就僵成一块石板的小斗笠,把他放在自己膝盖上,冲洛安点了点下巴。
“你说,我听,他也听。每句话我都会跟他确认一遍,看你还敢不敢撒谎。”
不愧是他平生最难逃脱的对手。
洛安苦笑一声:“……好。”
【十分钟后】
在“我还活着”的前提下合理交代一截断掉的右手,看似走投无路,实则还算简单。
毕竟最关键的物证——那截被砍断的右手——洛安早就彻底吸收好了,安各并没有直接接触安洛洛挖出手臂的现场,更无法得知“那手臂遭过特殊处理”“是一截属于尸体的残肢”等等细节。
“我如今是阴煞,曾经的本体疑似被分尸”是洛安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坦白的最关键事实,但在这基础上,按照安各“诚实交代伤势”的要求,他可以……避重就轻地加工一下。
今天上午,洛洛在学校偶遇了阴邪的阵法,那些人险些要害死她的老师同学,阵眼虽然是我的一截手臂,但那手臂是我前段时间和红影搏斗时被切下的断肢。
当时半夜在钢铁厂厮杀,我没能注意收拾现场的残留,但玄学界有许多超乎寻常的治愈手段,我早就拜托师兄复原了自己的伤口,现在手臂是好的。
今天早上,是你那特殊体质和性格,无形中造就了一种可以辟邪祛晦的强大力量,而我之前和戚延庭周旋、又和红影等人打交道、假死期间反复潜入他们之中做调查……本就阴寒的体质又沾了很多邪气,你一推,我就被那股强大的力量刺伤了,但也正好,帮我驱散了体内不少脏东西,只是过程稍微有点痛苦,所以脸色有点苍白。
还有昨夜,在便利店,我后来顺着玄学界的痕迹查过去,发现那些人是搭配致幻药、又使用了远程的幻觉咒术袭击你,我实在气不过,就找上门和他们对峙,可你从便利店中闯出时就破坏了他们的咒术,那些人当时本就遭了反噬,就像之前你的父母与安老太太的症状……他们早就油尽灯枯,与我对峙后就脚一蹬暴毙了,我没有亲手杀人。但到底是沾了不少血气,我怕惊到你,就绕路去了小斗笠的胡同里清洗,换了一套干净衣服再回来,葡萄也是和他一起吃的,没有和别人吃。
——如上一串解释完毕,妻子的脸色在“放松”与“压抑”中来回变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