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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还当我是那时刚开始写字的孩子呢。赵应祾举着信,对着光看那些异常工整的字样。这样也好。赵应禛怎么都好。赵应祾将信放在枕边,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侧卧,又开始细细回味。那些时日总是怎么想也想不够,他也只敢偶尔细数,偶尔在无法入眠的夜里品品。不过那些日子里总有八皇子那个跟屁虫煞人风景。赵应祾才不嫉妒他,他眼里容不下别人。要不是赵应栎同他住在一个屋檐下,他根本就是看不到此人的存在。赵应栎和所有孩童一样,独占欲颇深,总觉得赵应祾不过是个施舍物,却一直在同自己抢亲哥哥。从小娇惯长大的八皇子越想越委屈,结果就是小小的“争锋喝醋”演变成了一场打斗。他本来只想抢走赵应禛送给赵应祾的毛笔,一时气急败坏才将砚台连着笔洗全扫落在地。那青釉红斑洗跟着原有的裂纹破碎开来,清脆地响了一地。赵应栎有些心虚,却还是嘴硬,“叫你同我争哥哥。”他的气撒足了,没想到沉默不语的九弟直接走到他面前,狠狠打了他两拳,揍得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双眼冒金星,用力推了男孩一把,“你有病!”说巧也巧,赵应祾被他推得一个跌蹶,摔倒瞬间左手正好撑在那一地残渣上,顿时就出了血。赵应栎吓得呆傻,一下子哇哇大哭起来。总算把门外奉他命令不得进入的宫女太监给招了进来。这事瞒也瞒不住。太医给赵应祾上药包扎的时候,赵应禛就坐在他旁边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将他的头按在怀里,嘴里还轻声哄着,“别怕。”赵应祾一点也不怕,那点伤对他而言根本算不了什么,只是看上去骇人。即使有痛苦,也全在赵应禛怀中的生沉香里消逸了,只余生香清涩甜凉。赵应栎抱着宜妃的腿在门口哭得厉害,方才他哥声色俱厉,给他说了好一番道理,还让他给九弟道歉。他心里知道错了,只是拉不下面子,越发觉得难过。宜妃自然不会打骂他,拍着背也哄着。房外的人哭的是撕心裂肺,仿若受了天大的冤枉;房内的人却安安静静,乖巧得让人心疼。赵应禛蹲下来望着他的眼睛。“三哥哥。”赵应祾忍不住笑了一下。赵应禛将他的手捧在面前。他也曾贪玩爬遍御花园的树杈,调皮时候刮得青一块紫一块。端妃是北镇国公府长大的郡主,并非养在深闺的娇弱妇人。她爱她的孩子,希望他活泼健康、肆意自由大过金枝玉叶的位高富贵。他学着母亲曾做过的动作,分外认真地吹了吹男孩的伤口。“若是想哭不必忍着。”赵应禛目光坚定,即使成熟中略带青涩,仍旧稳重非常。“男子汉大丈夫能屈亦能伸。苦时对至亲之人流泪,来日千磨万击只任他东西南北风。”①“那方是顶天立地。”赵应祾不曾想哭,不生气也不难过。偏生眼泪直簌簌落下来,停也停不住。赵应禛像抱一二岁的婴孩一样将他楼在怀里颠着,手臂酸痛也不曾放下,直到衣衫都被涕泗浸湿。匍在他的胸膛上,赵应祾总算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殿下,钟鼓楼响三更天了。”太监肖杨拉起床帐,轻声叫赵应祾,“您说今日想上早朝,奴才们把官服都备好了。”赵应祾本就浅眠,习武之人更是警觉。方才肖杨刚进门他便醒了,坐起身将信全部放回暗格。陈荣等人是禁军侍卫,不可进内宫。不过皇子所里伺候赵应祾的早就全换成了自己人。一众宫女手脚麻利地端来盥洗用具,服侍完洗漱后就退了下去。肖杨重新上前为他更衣。公服为绛纱单衣、白襦裙配革带、金钩暐,外罩中绣银蟒绦紫长袍,左右肩间以五色云,袖端石青片金缘,腰帷行镶玉宝石带。②未冠则双单髻,空顶黑介幘,双玉导,加宝饰。“殿下果真仪表不凡。”肖杨忍不住赞叹。赵应祾的五官是回孤人特有的深邃精致,加上这一身堂皇衣装便更显华贵。冷淡孤傲又宛若一把染血的剑。“这是望余楼新给您做好的官靴。外观和寻常短靴一样,内里就是按我们要求改好的。”肖杨帮他脱下木屐,换上鞋。虽说是目不斜视,可赵应祾那道从脚踝一直蔓延到大腿的伤疤却仍旧狰狞地吸引着人的注意。肖杨恍若未见,继续躬身询问:“殿下可要用些清淡早点?”赵应祾点头,扶着他的手臂往正厅去,走路姿势却不似往日顺畅自然。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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