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纯是出于好奇,贺白两指一捏,将那本晃眼的杂志一块儿抽了出来。那杂志没名字,不是市面上正常出版的那种,像是某种小群体或者社团自发印出来的类似于周边品的东西。上面都是些印刷精美的图片。图片的基调唯美柔和,内容却让贺白脸上一烧——满满一本,都是两个男孩子在一起的样子。他们牵手,拥抱,甚至是亲吻。再向后看,中间还有几页尺度还很大,一个看起来高点的男孩子将个头小一点的那个搂在怀里,两人赤裸着上半身在床上暧昧的厮磨着......一时间,贺白看着那本画册竟有点天旋地转的感觉。他二十多的人了,看什么都不奇怪,只是这东西出现在蒋沐凡的桌上,这让他觉得有点一时接受不了。五味杂陈,形容不来的心情,震撼、震惊,却……又有点兴奋。大概清楚了那本杂志的内容后,贺白像是再次取证似的,赶忙将手里的那本临床心理学拿了出来。他的手就停在那本书摊开时的地方。贺白定睛一看——变态心理学之同性心理研究。“这小子......”贺白极轻的呢喃了一句,而后脚下一软,差点瘫坐到椅子上。......初秋的下午,天色渐晚,窗外的光已是夕阳的橙色。一股冷气轻飘飘的吹开了屋内的窗帘,窗帘的边角刮过一个年轻男人的手背。那人的眼睛被笼罩在阴影里,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看到他正摸着一本薄薄小书的其中一页的边角,若有所思。那一页上有一行文字,被谁用铅笔极浅极浅的勾画了出来,像是在认真的阅读过程中不小心蹭上去的一样。书中画出来的内容说的是:“目前同性恋者在国际医学上还未能证明出是一项心理疾病。”紧接着就在这句话旁边,有一个被人淡淡写出来的“白”字。那“白”字之中,藏着一个少年满满的心事。贺白不知自己在蒋沐凡的书桌前孤坐了多久。他在脑中将蒋沐凡无助的抱着自己的那本临床心理认认真真阅读的样子,勾勒了一遍又一遍,心里不由得疼。最后,好像是一只飞去的鸟将他叫醒了,贺白抬眼看了看外面的天,把所有的东西都摆回了原位,包括自己的那本临床心理。他小心的保护好了他所看到的一切,而后抓起自己的外套,就当做自己从来没有回来过一样,落荒而逃了。......他发现了。他全都知道了。这是那天打完针之后,蒋沐凡反反复复,日思夜想的两句话。他除了担惊受怕,寝食难安以外,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但贺白却像个没事儿人一样,挑衅完,就该吃吃该喝喝的过上自己往常的生活。唯一改变的就是,那天之后,他是真的如蒋萍对贺振华所说——跟蒋沐凡不计前嫌,和好如初了。第113章 搞钱吧蒋沐凡的那场病,把贺白病得彻底心软了。他不再想跟蒋沐凡再计较什么了,觉得什么都得跟健康让步,蒋沐凡想犟就让他犟吧,蒋沐凡想别扭那也就让他别扭着吧,别再病了就行。想干什么就干,能怎么样呢,自己到底是个当哥的。并且,永远都只能是他哥。于是后面蒋沐凡这一个疗程的针,都是贺白每天坐着长途大巴回来陪他打的。给蒋沐凡端茶倒水,拿衣盖毯,什么都伺候了,就唯独再没伺候过蒋沐凡上厕所。蒋沐凡也是拼,他能憋就憋,憋不了就自己端着吊瓶去男厕所,打死不让贺白跟着。贺白不能想象,蒋沐凡手上带着吊瓶,在厕所是怎么能收拾整齐且完好无损的出来的,简直就像是被逼的激发出了潜能一般,每次回来手上的针都好好的,就是总是能回点血出来。但那都不碍事儿,大小伙子的,回出来的那点儿血还不够他挤一颗青春痘来的多,而且最后血都回去了,一滴儿都没浪费,所以贺白倒也不心疼。只要人不烧了、精神了就好。在医院第一天的那个沉默的贺白,仿佛是随着蒋沐凡的三十九度的体温一块儿,消散不见了一样。他还是像以前一样的对蒋沐凡好,毫不吝啬,但却做不到毫不避讳了。蒋沐凡也知道自己要懂事儿了,不能一直当一个王八蛋,自己惹得人心伤了,现在还得让人家给他台阶下,那贺白都仁至义尽到这份儿上了,他再像从前一样冷不丁的不理贺白,那就真的太不像话了。什么矛盾都没有的哥俩,犯不着因为个莫须有的窗户纸搞的跟要老死不相往来似的,况且蒋沐凡也是绝不是要的是这样的结果。慢慢来吧,把答案交给时间来解答吧。他们的日子,往后再慢慢的过罢。......不过话虽说的好听,但时间最后并没有给蒋沐凡解答过什么好问题,反而给了他和贺白带来了一摞又一摞无比繁重的学习任务。附中到了高二就开始抓得紧了,专业课和文化课一起抓。别看艺术生高考的时候文化课分数要求不高,但那些几何函数之类的问题,在那些练了十几年琴的孩子们眼里,已经可以说是能杀死他们全部脑细胞的存在了。蒋沐凡打心底里还是不太想出国的,他年纪尚浅,做任何选择的时候第一出发点都是在情感上,还从没怎么考虑过自己的前途与梦想。也许就是因为他从小到大都太幸福了,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所以他恋家,没什么远大抱负,就想安安静静的在家好好的弹琴就够了,什么金色大厅,什么旅德旅法钢琴家,就那样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