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行阔回国的短短几个月之内就笼络了各个行业的许多势力,这显然不是他回国后才开始铺的路,一定是他早年间在国外,就跟永宁这一块儿有联系了。”说着,袁征放肆的伸出了手,掰起了指头数着说着:“基建,文旅,医疗甚至是教育板块,都有刘行阔的人脉和投资项目,就最近在咱们这儿忽然开了好几家连锁的那个考公培训机构,背后就是刘行阔的控股产业,专门为体制内输送他自己的血液。”“虽然目前那个机构的成立时间还不长,但如果一直没有人出来管制的话,后期一旦这个机构不死不衰,刘行阔的计划顺利进行,那永宁市的未来,将不堪设想。”听到这里,贺白已经是眉头紧皱。他没想到刘行阔的野心竟已至此,也震撼于袁征仅凭一己之力就可以把这个恶魔深挖到如此地步。贺白望着自己对面坐的这个衣着轻浮,却有着熠熠双眸的男人,竟觉得自己有些渺小。袁征无视了贺白越发专注的表情,继续自顾自的说:“但这些都不足以让刘行阔死,想跟他对着干的那些人把他渗透进去的力量拔掉就好,法律就算是判,以现在掌握的证据……”袁征伸出了手在贺白面前比了比:“二十年,顶天了。”他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所以这些都还不够,我就想在这个地方再挖一挖。”“这个酒吧,投资不小,鱼龙混杂,你说这真是刘行阔单纯给自己建的天上人间?我不相信,他闲钱再多也不是烧的慌。”说到这里,袁征放低了声音,把椅子朝贺白那边挪了挪:“我怀疑他还利用这个地方,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例如洗钱、赌博,甚至——还有毒品交易。”贺白听到了那些敏感的字眼后,仿佛并没有多震惊,反而觉得是意料之中——他刘行阔能养出刘小龙那样的货色,还能阴损的把吴天良招来,那干什么脏烂事都不足为奇。只不过知道袁征已经查到这般境地,他现在担心的更多的却成了袁征的个人安危。查一个人的行贿受贿跟涉毒,那就是两码事了。可袁征的打算,贺白哪里有资格阻止?他口中的那位小树,已经是袁征能失去的全部了,如若他不再在这条路上继续走,恐怕袁征就不知道往后该拿什么,来寄托着继续活着了吧?“目前毒品交易的线索我手里有一些,但现在证据链不算绝对完整,还没办法直接指到刘行阔头上去,还在查。”那杯子里的酒已经被袁征一下一下的品完了,他借此时机随意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一边往贺白的方向走一边在裤兜里掏出了一盒烟。他给贺白递了一根,顺手点好,然后才给自己嘴上也叼了一根。吧嗒。打火机的火光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起来,照亮了袁征那双发亮的眼睛。他口齿略显不清的,用最自然的语气,说出了最有力的话:“但我最近还查到,刘行阔还疑似性侵未成年,甚至是……奸杀。”此词一出,袁征的眼中带了一抹藏不住厌恶于痛恨。他为了可以将声音放到最低,并且还能让贺白听得见, 于是坐到了贺白的身边。但在这种地方,如果是朋友,相互坐对面才是正常,但如果要并排坐,那就得做出点暧昧的动作才不会引起怀疑了。于是袁征给自己又酌了一杯酒,伸出了手搭在了贺白的肩膀上,跟贺白亲昵的碰了一下。这动作要论贺白从前,估计早就把人推开,起一身鸡皮疙瘩了。但放在现在,贺白却一点生理反应都没有,满心只剩下对这位孤军奋战的战士而感到敬佩与不甘。袁征眼神在这昏暗的环境下变得锋利,他接下来要开始说真正更深更肮脏的事,于是变得比刚才更加警觉了起来。“我在这个酒吧潜伏了有快两个月,这里除了明面上的正常经营以外,也是刘行阔给自己挑人的地方。”“挑人?”贺白眼眸斜挑,问。袁征仰起头,一口闷下了那一口烈酒。他借着那辣嗓子的劲儿,轻声道:“嗯,与其说挑人,不如说是挑猎物。”说完他把杯子双手捏在了腿上,垂着眼把玩了起来,手下不停,嘴上也淡淡的动着,远看就像是在跟某个客人讲着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心事一般。“这里有一个领班是他的心腹,专门给刘行阔找一些年轻好看的男孩子。”袁征道,“如果有刘行阔喜欢的,那就派这个领班去跟这个男孩子谈价钱,谈好再带出来,刘行阔本人很少过来。”“他挑的人,有那种一锤子买卖好聚好散的,但也有一些不正当的强制行为,例如给人下迷药之类,他们不在这里进行性交易,会被带去刘行阔的私人会所。”“那个地方我只跟过一次,很隐蔽,一路上监控录像基本没有,刘行阔也很小心。”“像我们这种送人的,把人送到大门口就让打发回去了,刘小龙或者他的三叔刘虎负责把人带进去,我试着勘查过外面的地形,那会所面积很大,应该是从前某个庄园改的。”“一共有三个出口,前后两个门和一个偏门,那天送进去的男孩子只有十六岁,然后进去了之后,我一直盯着那里的动向。”“结果一直到现在,那男孩儿都没再出现过。”贺白听得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连连觉得自己对于这个对手似是轻敌了,甚至是贺振华,可能都有点轻敌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