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那个评委阵容是真的牛,全世界前十的音乐院校,每个学校都要出三个教授出来,中国院的排名都不算靠前了,那这哪是比赛啊,这简直就是那些大佬们在选人啊。”“能在这比赛上拿个金奖是什么概念?……啧啧啧,我研究了下那个评分规则,如果想拿金奖的话,评审团给的整体平均分要在9.0以上,那就等于是每个音乐院校里都得有一个或者一个以上的教授给你打一个9.0以上的高分,这可不能全世界的音乐院校随便挑了么?”“那你说这得多牛才……”蒋沐凡说起自己的专业每回都是热烈又激动的。贺白也喜欢听蒋沐凡讲自己喜欢的事情。他觉得很神奇,自己虽然挺喜欢医学这个专业的,但每每讲起来,却浑身上下都没有蒋沐凡身上的这股劲儿。贺白肘着电话在这边耐心又安静的听着,脸上含着笑,但听着听着,就不由得想起了贺振华那天叮嘱自己的话。做人不能太自私。这话在贺白的心里缠缠绕绕了很久,久到他已经将这个观点认同到了他的血液里。贺白闲来无事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自己究竟怎么做,才能再向正道上靠一靠。义无反顾的选择握住蒋沐凡的手,把蒋沐凡当作是自己的所有之物的捆在身边,已经是一件说出来大逆不道的事了。这行为说到底就是只顾着他们自己过的舒心,没有考虑其他人任何,于谁来说都是自私的。他已经辜负了身边的许多人了,最后怎么还能再对他的凡凡自私下去呢?他的凡凡弹了一辈子琴了,没人逼他,纯粹是因为热爱才去走的这条路的。金钱物质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甚至是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贺白觉得若是此生万幸,他们的结局也不过是葬于同穴罢了,他将会是彼此身边的那具白骨,若无来生,那也就再无其他。但音乐对于蒋沐凡却远不止于如此,那是真真正正深埋在他的灵魂深处的东西,是蒋沐凡能随着生命一同带走的精神,是蒋沐凡生命的一部分。就连贺白自己都是在蒋沐凡弹琴的时候沉沦的,那他又怎么能在蒋沐凡弹琴的这条路上的当那个拦路人呢?谁都可以在蒋沐凡学琴的路上使绊子,却唯独他不行。贺白发自内心的这么想,也发自内心的不忍心,更是发自内心的难以释怀。这晚也就刚好聊到了这里了,贺白觉得有些话,也许也到了他该说出口的时候。正待蒋沐凡把这场比赛说的火热的工夫,贺白张了张嘴,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的,打断了蒋沐凡的话——“那你说……”贺白尽可能的将自己的语气放的波澜不惊。蒋沐凡在贺白的声音中也停下了他的念念叨叨,翻了个身,静等着听贺白要说什么。而后接着,就听到电话那头的贺白云淡风轻的问——“假如,我是说假如,你真的得了个金奖回来……”“到时候你想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吗?”第202章 仿佛是预言 2“假如,我是说假如,你真的得了个金奖回来……”“到时候你想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吗?”……蒋沐凡在贺白的这个问题里愣了一下。大半夜了,他就算把眼睛瞪大,这月光也不能给他的眼睛里带来些什么。在这黑暗中,蒋沐凡不仅有些紧张的眨了眨眼睛:“你什么意思?”只见那头的贺白轻松的笑了笑:“没什么意思,就是想问问你。”“因为我听爸说,这两天你把那首李斯特的爱之死可以一口气盲弹到尾,七分钟,一个错音没有,可把他给牛坏了。”听到这里,蒋沐凡似是稍稍放下了点心,但也没敢放完的“哦”了一声,而后谦虚道:“不至于,也不是次次都顺利的。”“那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吧,整个永音能做到的怕是也只有你了吧?”贺白平静地说。蒋沐凡话音一转:“怎么可能,比我厉害的多了去了……”贺白没接他茬,继续说:“还有那次老杨的讲座,我听说你可以在上面肖练随便点。”蒋沐凡:“啊,那就是平常练的多呗。”贺白:“可你每一条的速度都能拿得出手。”蒋沐凡:“也是因为老杨逼着练的啦。”贺白:“但老杨的学生不止你一个,但只有你能做到这样。”蒋沐凡声音逐渐生涩:“可能是因为我是从小跟他学到大的。”而贺白的语气却越发的肯定——“但谁不是从小开始学琴的呢?”“……”蒋沐凡感觉自己就像是被逼到了墙角,突然有点没话说。他心觉咯噔了一下,干巴巴的问了一句:“你到底想说什么?”那头的贺白静了几秒。他们好不容易能彼此的心这么近的畅聊一会儿,说实话,贺白是不想在这个时候扫兴的。但刚好时候就到这里了,他们下一次再这样放松的坦诚说话的机会又会是什么时候呢?蒋沐凡再过不了多久就可能要去参赛了,这段时间蒋萍那边怕是也一时半会儿的不能接受自己跟蒋沐凡有过多的联系。贺白左思右想,终于叹了一口气:“我想说的是……不知不觉间,你已经这么优秀了啊。”蒋沐凡听着贺白的话,内心升起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贺白没有给蒋沐凡插话的机会,他像是一个在给小朋友讲道理的大人一样,语重心长,可又有些惭愧的跟蒋沐凡慢慢说了起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