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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像是久到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但又像是恍然一梦。谁的梦都还没做完,谁都没舍得从这场梦中醒来,远处就来了个穿着体面制服的小伙子,通知说让他们去后面等着取骨灰。就这么会儿功夫,人就烧完了,变成了一把灰,一辈子就算真的结束了。从六斤多的婴孩,一点一点的长到了一百六十多斤的参天大树,最后的最后,又变回了一把六斤多斤的灰,被装进一个小小的盒子里,这一遭就算走完了。草草的,却又辉煌的。辉煌的,却又仓促的。永宁一共两个市级殡仪馆,这个算是最大的那个,从大厅去领取骨灰的地方就要走快十分钟的路。一路上萧瑟的冷风,吹的人脸疼,蒋萍带着贺薇在前,贺白独自一人在后。高凌不是贺振华的直系亲属,大老远来一趟也挺辛苦的,就让她在休息室里等着了,后面的活儿就自家人解决了。没有追悼会,也没有仪式。市里不让办,蒋萍也怕办了自己会受不了。就这样也挺好,没什么氛围渲染,她能多少逃避一点,也能少想起一点——那个能与自己共度余生的人已经先走了。曾经把自己追的死皮赖脸,热火朝天的年轻男人,跌跌撞撞吭哧吭哧了一辈子,如今差一点就要实现他年轻的时候对自己许下的诺言了。但这一时疏忽的还是食言了,这让蒋萍有时越来越觉得,一生平安原来真的是一句祝愿,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啊。那个能与自己共度余生的人已经先走了,蒋萍不由得觉得,自己的余生也就止步于此了。领到贺振华的时候,送骨灰的人其实是不让蒋萍抱的,按理应该是由贺白抱着,因为他是长子。但蒋萍说贺白身上有伤,抱不了这么重的东西,于是就自己接过了装贺振华的那一方小小的安处,自己抱着走了。还有一个贺家老头,是在贺薇的怀里。贺白手里就端着两个遗像,一个是自己的父亲,还有一个是,自己父亲的父亲。作为儿子的自己,如今一口气要送走自己头顶上的一对父子,这感觉很奇妙,除了悲痛与沉重,他好像还能感觉到某种宿命的无力感。蒋萍和这两个孩子从领取骨灰的地方出来的时候,贺白就腾出了手提前给高凌发了消息,说他们出来了,让高凌直接去车跟前等他们吧,他们直接带着爷爷和爸爸去陵园了。但消息一经发出,高凌却一直也没有给他回复。贺白其实也是快到地方了才察觉,但他也没工夫去多想,只是带着母亲和妹妹顶着寒风,朝他们的目的地慢慢的走着。这一段路是他们一家人,在这人世间的最后能相互陪伴的时光,只是唯有一个遗憾,就是少了个蒋沐凡。不过贺白倒是还比较看得开,他是学医出来的,在学校的时候就对于生死有了比同龄人稍微高一些的体会与见解。虽和真正征战在一线的那些医务人员还有所距离,但多少还是能想得明白何为生命诚可贵,这个时候,蒋沐凡保证自己的身体安然无恙,要比送这一把灰埋去一块儿小土地来的实在。就是这不长不短的一段路,换做平常人大概是不足为重的几百米。但对于现在这个身体情况的贺白来说,却还是有些吃力的。先是一大早吹着冷风在这里折腾了一上午,又是在那空调不大好的等候区里呆了两个小时,现在还要端着两个颇有质感的相框走这么长的距离。起初贺白还感受不到什么不舒服,但也就到了这会儿,他才开始蓦然发觉到自己浑身已经开始使不上力,有些瘫软了。也就是在贺白忽然之间发现自己就快要端不住手里的这并排的两个相框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高凌开过来的车。此时贺白的两鬓已经湿了,瞳孔甚是有了些无法聚焦的架势。他内心只想着等上了车就好了,就能缓口劲儿的时候。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和高凌并排出现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贺白走在最前,头一个看到。随之他便是脚下一顿,差点被后面闷着头朝前走的贺薇追了尾。贺白的喉咙发紧,眼底闪过了一丝惊慌,在这冷风中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正正对上了那同样惊愕的视线。那人嘴巴里似乎是嘟囔了一句“哥”,接着便肉眼可见的脚下一个趄趔,倒向了身后的车门。伴随着高凌复杂焦急的一声惊呼,“嗵”的一声,蒋沐凡摔到了地上。第257章 谁会在乎蒋沐凡腿上的伤还没好,绷带缠着他的小腿一直到膝盖,包的像个粽子。还好他和高凌就在车跟前站着,他摔到地上的时候身后能有一个阻力,没能让他直接屁股着地,摔得太惨。蒋沐凡一声闷哼,被高凌拽着一个胳膊,但也已经有点来不及了,自己已经坐在地上了,好不狼狈。这要放贺白从前的德行,怕是早都到蒋沐凡跟前了,但这个时候,他也就只是能站在原地茫然无措的看着。贺薇听见了动静,才从贺白身后探出了个头,接着一声惊叫:“二哥?!”她怀里还抱着爷爷,不敢多动,也不知道自己如果行为不稳重,会不会惊扰了怀里的人,是否合规矩。遂只能站在贺白身后,担心的唤了一声:“你怎么跑来了?!”话声落地,贺白就已经迈开了步子,三两步走到了蒋沐凡身前。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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