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我真想采访你一下,你是吃了断情绝爱丹,是不是?”“要我说,之前老赵家那个,你不喜欢,正常,钱叔叔家的,你不喜欢,也正常,可一个又一个,你哪个都不喜欢,别说了解,微信都不加,大哥说得没错,你真打算打光棍啊?”沈令嘉平时就有这么多话?“吃你的。”“我听说,你们在哪个场子碰上,一群人约打高尔夫,姚梦玥也去,你就说要开会,没时间,是真没时间?”“没兴趣。”“……互相了解一下啊,根本没接触过,怎么就知道没兴趣?吃顿饭,聊聊天,说不定特别感兴趣呢?”这算家宴,没那么严肃,沈靖川喝了点酒,也跟着絮絮叨叨的,停不下来。“人家找你借车,还有要你跟客户部经理通融一下,是你们出门在外,都是中国人,想着你应该会照应一下,给你送解酒汤,就纯是善良了,你说你,把人晾在一边,忙不帮,汤不喝,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她说句话,一百辆车都有,找我借?”“而且,我没有客户部经理的电话。”他说,“怎么想的?客户部经理要是接到我的电话,分管人事的总裁都该怀疑自己是不是要写辞职报告了。”“解酒汤……”“无福消受。”初宜点的栗子糕上来了,软软糯糯,冒着热气。沈兆庭只夹了一小块给她,叫她先吃饭。初宜“嗯”了声,低头喝了口水,站了起来。包厢里嘈杂,只有坐在身边,说得正热闹的沈靖川和沈令嘉看了过来,她说:“我去趟洗手间。”她没用包厢里的,绕过门口的屏风走了出去。“小初是不是不太高兴?”刚才初宜的表情挺正常,沈兆庭本来没觉得,想了想,脸色也不太好看,撇他一眼道:“哪壶不开提哪壶。”“?”沈靖川道,“又关我的事?”沈兆庭也喝了口水,没理他。沈靖川觉得自己比窦娥都冤:“真没王法了,在外作威作福,回来家还窝里横,我看你是要上天。”沈兆庭把初宜的空椅子往自己身边拉了拉:“快吃,吃完回家催思行给你找儿媳妇儿。”正是饭点,走动的人很多,有吃完要走的,也有正在找包间的。初宜怔怔地往前走,进了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木木地重复着洗手的动作。这接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沈靖川他们几个半真半假的抱怨,如同当头棒喝,敲醒了她。是啊。她骗谁呢。“追求行为被误解”,在他身上,什么时候发生过这样的乌龙?是他不愿意戳穿,初宜才会有这样的机会。而且,沈兆庭不是不知道,更不是不拒绝。初宜自嘲地想,他只是对她有一份额外的舐犊之情。用词也许不太准确,但他想要照顾初宜的面子,尽己所能维护这个还未满二十岁的女孩子脆弱的自尊心,对于这一点,此时此刻,初宜理解得非常到位。那些行为,比起追求,更像闹剧。她嘴上说着不愿意,却还是又给他增加了不必要的负担。初宜为自己前面十几天的病急乱投医感到脸热。等她走出卫生间,在回包厢的路上,遇到了刚还坐在包厢里热闹的一群人。书晴正跑过来找她,也是满脸的严肃。“阿姨住院了。”沈兆庭的车已经停在酒店门口,初宜和书晴坐上去以后,就如同离弦之箭,朝医院疾驰而去。家里的佣人守在抢救室门口,磕磕绊绊地解释刚才的情况。到了睡觉时间,老太太下楼来找了本书,准备带到卧室去看,刚出书房门,就晕了过去。等在抢救室门外的几个人,全都脸色肃穆。初宜站在沈兆庭身边,半小时之前那些灰败的情绪,在此时都烟消云散,满心只有对老太太的担心,还有对沈兆庭的。她悄悄地转脸看他。沈兆庭站得笔直,两手垂在身侧,握着手机的那只手很用力,能看到绷紧的筋骨,薄唇微抿,整个人都是一种蓄着力的极度紧绷的状态。直到老太太被推出来,进了病房,众人的紧张情绪,才稍稍减缓一些。但也只是一些。她一直都没醒过来。老爷子因为着急,血压也不稳定,在隔壁病房。眼看着夜深了,不管怎么样,都等第二天再说的时候,护士走出病房,不确定道:“患者要见人,川儿,嘉嘉?”沈兆庭告诉过初宜,因为出生时,父母年纪都很大了,没精力照顾,所以,他由沈靖川带大,沈令嘉由他小姨带大。可是,他没说的是,当年,沈靖川年富力强,正是施展拳脚的时候,带他回去的次数,远没有他小姨跟家里走动得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