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自家兄弟,应该的。”“呵!”沈建诚没憋住,笑了。不轻不重,却像一记耳光打在所有人脸上。沈见山直接一拐杖过去,脸沉得厉害:“交给你的几家公司亏成什么样了?还有脸给我笑!”“……家主我错了。”到底是90多岁的老人,力气并不重,但架不住他身上浸淫多年的威严,沈建诚瞬间白了脸,低下头。“一句错了,就能补救么!”拐杖杵地发出一声闷响,屋里瞬间落针可闻。沈见山缓慢抬眼,凝视着面前最小的儿子,半晌后二话不说:“既然你能力有限,那就将这几家公司交给小七。”“父亲!”“嗯?”“家主。”沈建诚连忙改口,“七弟刚回来,怎么也该歇一歇啊,何况,他从未接触过公司的事务。”“没接触过?十二年前,连城分公司遭遇重大危机,谁给你解决的,当我不知道?”沈见山毫不留情揭了他的短。十二年前,沈庭章还不满二十,偶尔来一次老宅,无意间得知他为连城分公司的事烦忧,提点了几句,就成功帮助公司规避风险,解决危机。当时沈见山真以为是他自己解决的,又多给了两家公司让他管理。可再怎么揽功,时间一长还是能看出端倪。后来一查,果然。沈建诚头埋得更低了。不过没关系,沈庭章一定会拒绝,他素来对这些不感兴趣。“小七意下如何?”“全听父亲的。”!!!沈建诚倏地瞪大眼,转头不可置信。“好!”淤在胸口的气稍微散了点,沈见山舒展眉眼,满意点头:“老三,老六,你们都出去吧。”腿上似绑了两块巨石。步伐沉重地走出书房,沈建诚冷眼瞥向身旁还有心情捻着佛珠,闭目诵经的人,“我倒情愿是你。”诵经声一停,沈鹤轩淡声哼笑:“三哥这挑拨离间的速度,也太快了吧。”沈建诚:“为什么?”他想不明白。要说在沈家,谁最恨沈庭章,莫过于老六。当时主动提出去同里接人,还以为他会让沈庭章死在路上。谁知,竟这么平安把人带回来了?“六弟莫非在寺里待久了,连家主这么浅显的意思都看不出来?”以前只是起过心思,现在是明晃晃告诉所有人,他沈庭章就是下任沈家家主。一个30岁出头的毛小子,轻而易举就得到了他们竭尽半辈子,都得不到的地位。凭什么!!“六弟的才能,明明远在他之上。”如果是他,沈建诚都不会这么抗拒。“七弟也才三十出头,假以时日必成大器。”沈鹤轩始终八风不动,稳如泰山,“更何况,我已出家。”“出家了还来管俗家的事?”沈建诚气笑了,两步走近他身侧,压低声音:“知道半年前他为什么突然离家么?三十年前的事他全都知道了!事到如今,不管你打什么主意,他都记不了你的好,只会认为……你是杀他母亲的帮凶!”沈鹤轩没有否认,转而继续拨捻佛珠。与此同时,书房里。其他人一走,沈见山就又耷拉下脸,轻嗤:“在外面,好玩儿么。”沈庭章垂着眼,一言不发。任他继续,“还敢在外面养男人!你要把沈家的脸都给丢尽是不是!”沈庭章依旧不做声。气得老爷子连往地上杵了好几棍,“说话!”“您希望我说什么?”睫毛微掀,桃花似的眼睛落过来涌动着,最后归于平静,又低了下去,“该说的,您不是都说了么。”“你!”沈见山气个倒仰,重重哼出一声。屋内就只听见他一人粗重的喘息,过了许久,渐渐平复下来,“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先去接手几家公司历练历练,往后……还有这偌大的沈家,等着你。”“父亲明知道,我志不在此。”“那你想干什么!”火一下又被挑起,沈见山不容他拒绝,“这事就这么定了。另外,你年纪也不小该成家了,明日,家里举办晚宴,到时候看看中意哪个。”“中意?”沈庭章反复咀嚼着这个字,冷笑迭起:“中意谁,然后也不顾人家愿不愿意。”沈见山,“你说什么?”“这不是沈家一贯的手段么?”沈庭章凝眸看他,“好比当年……您对我母亲那样!”哐当!沈见山抄起杯子砸向他脚边。沈庭章神色不变:“难道我说错了?还是说您,恼羞成怒了?”一瞬间,像又回到半年前的那场对峙里。话题绕来绕去,总离不开沈庭章早逝的母亲——林晚吟。…从主楼出来后,沈鹤轩就去了花园,阔别多年,温室里依旧遍地蔷薇。可以说,只剩蔷薇。“沈鹤轩,你家好大啊。”阳光明媚的少女穿着白裙穿梭花丛,东嗅嗅西闻闻。沈鹤轩一眼不错跟着,生怕她被蔷薇藤蔓上的刺给扎到,“你慢着点,别跑太快了。”“我这不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温室嘛。”发现一朵不知被谁摘下又扔到地上的蔷薇,林晚吟欢欢喜喜捡起来,跑回他身边,“看到了啊,这可不是我摘的哦,它掉地上了。”沈鹤轩叹口气,点点她的额头,满脸宠溺:“这么喜欢,重新摘一朵不就好了,反正每天都有佣人过来摘花送到各房。”“还是不了,就这朵。”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