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姨娘猛地挥了下手,止住了女使的话,额头疼痛,脑袋也跟着隐隐作痛。
她望着梳妆镜中,自己这回明摆着是要破相的额上伤口,不耐道:“够了!从前吃的教训还不够长脑子的吗?说这些话,是想叫整个文翠院跟你陪葬吗?”
听到孙姨娘的呵斥,女使默默用棉签为她处理伤口,流泪不言。
而心情烦闷不堪的孙姨娘,抬手挥了挥,教已经将伤口处理得差不多的女使退下。
直至现在,孙姨娘惊魂未定的同时,仍旧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家主知晓卢宛未进门前便有了身孕,却对此置之不理。
难道家主待卢宛的宠爱,已经到了混淆谢氏血脉,也在所不惜的地步了吗?
那么,此生她便夹着尾巴做人罢!再不要妄想扳倒卢宛,拿回掌家权了!
可是……
脑海中骤然迸现出一个念头,孙姨娘不禁想到,既然卢宛是不知廉耻,肚子里揣了私孩子进门的。
那么,她腹中孩子,又是谁的呢?
这般想着,不晓得忽然想到了什么,孙姨娘的面色忽然惨白如纸。
眼中划过一抹惊疑不定,孙姨娘反应过来,深恨自己今日蠢不可及的轻举妄动。
如今玉衡院那个,是当初悔了二房二公子的婚,方才嫁进来。
她腹中孩子还能是谁的!
愈想,孙姨娘眼中的情绪便变得愈发复杂。
她不曾想到,玉衡院那个明明出身名门,是世家大族的高门贵女,却能像一心攀龙附凤的低贱使唤丫头一样,下贱地爬床,未出嫁便在榻上伺候男人,张着腿上赶着让男人睡。
勾引的男人,还是未婚夫位高权重的伯父。
卢家真是龌龊不堪至极,竟教家中方才及笄的闺阁女儿,无媒无聘地与男人苟合,被男人吃干抹净,未出阁便做了夫妻之事。
卢宛也是不知廉耻,小小年纪却勾着自己手帕交的父亲,平素尊一声世伯的年长男人滚了床榻。
婚前失贞本便无耻之极,她竟还敢暗结珠胎,腹中揣了私孩子才进门。
想到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既要赔钱,又额上破相,孙姨娘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吞,不敢声张一丝一毫。
但心中,却鄙夷大骂玉衡院那个新太太狐媚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