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忽地被人自外面打开,谢芙闻声望去,在瞧见来人是卢宛之后,她声音尖利问道:“你来做什么?!”
卢宛看着她,面上含着浅淡笑意,不答反问道:“方才,大公子已在祠堂被家法处置,一命呜呼了,二姑娘猜我这会子过来,是要做什么的?”
顿了顿,在谢芙眼中强压的畏惧之中,卢宛笑道:“
自是手刃仇人。”
闻言,谢芙心中虽愈发畏惧,但尖利的声音却有些发着颤,仍旧不依不饶,强作镇定道:“你!你!”
谢芙不晓得是说给卢宛听,还是在自我安慰,她扬声道:“我与谢轩从来都不同!他是个不成器的东西,而我,自小便是谢家最声名远扬,荣耀增辉的女儿!”
听到她这幼稚可笑的话,卢宛浅淡笑着,打破了她最后的幻想:“与自己的兄长闹出这种事来,若是传扬出去,二姑娘从前费了十年多功夫,营造起来的名声,便全毁于一旦了。”
晓得她竟打的是这个主意,谢芙的声音越发尖锐,她厉声道:“你敢!”
卢宛见谢芙歇斯底里,却不紧不慢笑了一下,望着她道:“多亏了姑娘筹划得周全,叫了几房的夫人,与阖府上下的下人过去,如今此事是纸里包不住火,便是尽力遮掩,也不过几日的功夫。”
微顿一下,卢宛面上笑意愈深地继续道:“二姑娘如今一条白绫勒死自己,尚还能保全自己从前秀外慧中的名声,旁人也只会晓得二姑娘是急病去世,若不然,便瞧瞧明日的京城,谢家长房二姑娘与大公子的花边韵事,会不会成为全京城茶余饭后的谈资。”
听着卢宛神色与语气平静,却说出这一番疯狂的话来,谢芙心中惶恐,却冷笑着对她反唇相讥:“卢宛,你这个贱人,还真以为自己能只手遮天不成?教谢家的事成为全京城茶余饭后的谈资?你敢这般逼迫我去死,这般玷污谢家名声,便不怕我爹爹跟我家的姻亲外家捏死你吗?”
望着面前分明是知道如今情形,却嘴硬自欺欺人的谢芙,卢宛微一笑道:“郑家的人如今还肯上门来求情,不过是眼下一时半刻消息还只在谢家,他们不晓得二姑娘做了什么,尚还念着亲戚里道的情谊与之前的婚约。”
见谢芙面上越来越惶恐惧怕的神色,慢刀诛心的卢宛,顿了一下,继续道:“待消息全传开了,二姑娘以为,郑家是会仍旧保你,力压天下人的非议,仍旧教你过门,还是待你弃如敝履。”
面上笑意更深几分,目光中却尽是一片冰霜冷意,卢宛向谢芙问道:“你以为郑家平素对你百般维护,只是因为你是郑家的表小姐吗?若你不是谢家女,他们会对你这般曲意逢迎吗?”
见谢芙面上的畏惧越来越难以压抑,卢宛不禁向前一步,逼得谢芙下意识退后,避她如可怖的阎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