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宛晓得自己不该有那般多妄求,但是,跟这样一个伪君子逢场作戏,佯作亲密无间,她又方才有孕,实在忍不住胃中翻涌,一刻也忍耐不下去。
……
翌日清晨。
卢宛坐在梳妆台前,一只手臂撑在案上,微微托着一侧额头。
见卢宛偶尔轻轻打着哈欠,有些睡眼蒙眬的模样,女使顿了顿,还是没忍住,问道:“太太昨日不曾睡好吗?”
听到女使这般问,卢宛在面前铜镜中望了一眼身后女使,微摇了一下头,并不曾言语。
望着卢宛困倦的模样,略微有些苍白的面容,想到如今太太身怀六甲,难免身体有些不适,情绪也会跟着波动,所以,昨日晚上……
女使在铜镜中偷偷看了卢宛好几眼,方才有些迟疑地开口,劝道:“其实,摄政王待太太真的已经很好了,自太太进府以来,摄政王便待您专房独宠,从不去其他几位姨娘院子里了……”
这段时日,只要听到女使提起前院书房,提起谢行之,卢宛便要出声打断,不想多听只言片语。
此时复又听到女使这般说,卢宛微皱了下眉,看了一眼面前铜镜中的女使,微一带着冷意地笑了笑,按捺着心中烦躁道:“我倒是忘了,你是谢府的家生奴婢,还是我自卢家带来的了。”
听到平素待人温和的太太冷了声音,对自己这般道,女使不由得有些慌乱起来,诚惶诚恐道:“奴婢……奴婢……”
见女使这副慌张模样,卢宛不再言语,阖上眼眸,眼不见心不烦由她为自己梳发。
偷偷瞧了一眼太太面上的神色,见她阖着眼眸,面上倒并不曾有太多愠怒之意,女使顿了顿,忽然又想到了什么。
犹豫了许久,女使方才又开口,声若蚊呐但清晰道:“太太是因为摄政王新纳的那两个姨娘而恼火吗?可是……可是那两个姨娘,早就被摄政王送走了,如今并不在府中……”
忽然听到沉默下去的女使这般说,卢宛有些诧异睁开眼眸,望了她一眼,轻声问道:“嗯?”
见卢宛看向自己,似有些纳罕,不晓得这件事的模样,女使忙开口,一股脑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倒了出来。
女使道:“太太还不晓得吗?那两位新纳的姨娘,都已经被摄政王送回去了。”
听到女使这般说,卢宛仿佛怔愣了片刻。
片刻之后,想到昨日一身沉冷离开的谢行之,卢宛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为何昨夜听到她那般说,他会那般冷怒。
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子,卢宛神色淡淡垂下眼帘,手掌托着侧颊,继续打瞌睡。
见卢宛得知这件事,也不过冷冷淡淡的模样,瞧不出什么情绪,女使心中不由得又有些打鼓。
想了想,女使复又开口,有些试探地问道:“太太可要让小厨房做些羹汤,给摄政王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