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常大夫指使那小童在药柜里抓药,即墨浔走近,低头问她:“怎么样?”
他将面纱重新替她缚好,她轻轻摇了摇头,微笑说:“大夫开了些调理身子的药,说,吃了药,等下个月再来看一次。”
他皱眉:“是什么缘故?”
稚陵垂眸,支吾说:“气血亏虚……”
即墨浔不疑有他,只道能调理好便好。他早怀疑宫中太医院里的人不干净,说不准偷偷动过什么手脚……否则,稚陵怎地吃了这么久的药都没有起色。
常大夫包了药给他们,却一抬手,顿了顿说:“下个月十五记得过来看。”
拿着药上了马车,稚陵神思恍然,想到刚刚,常大夫对她说的一番话,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告诉即墨浔。
马车里一片漆黑,外头飘着雪,车帘紧闭,一线光明都透不出。
回到禁宫,再回涵元殿,已经是子时将尽。
稚陵心思重重,走在回承明殿的路上,泓绿撑着伞,问她:“娘娘,今儿怎么这么久呀。”
即墨浔叫她不要说,她自不能说,只笑道:“是久了点。”
臧夏嘟着嘴还是不满:“娘娘,都这个时辰了,陛下还是不准娘娘留在涵元殿里么。规矩规矩,娘娘要为这么一句规矩,多走这么多路呀……陛下又不用走路。”
“又没升位份,陛下是不是忘了?还是要准备阖宫上下一起升?”
“难不成就是赏赐一些药回来?娘娘又不爱喝药……”
臧夏嘟囔着,却发现稚陵手里提着的灯十分不同,新奇说:“娘娘,这灯好看——”
稚陵这才回过神来,垂眼看着这盏花灯,笑了笑,轻声说:“我也觉得好看。”
“是陛下送给娘娘的么?”臧夏以为,这样还勉强说得过去,谁知,稚陵愣了愣,却轻轻摇头,“不、不是。”
臧夏立即就说:“也对,陛下怎会想起来送花灯。”
臧夏发现娘娘她今夜,心不在焉。
回了承明殿,她却第一件事是把这花灯给收进了柜子里。臧夏说:“娘娘收起来就收起来,收到这犄角旮旯里头,平日岂不都想不起来了?”
稚陵淡淡笑道:“想不起来就算了。”要是成日地见到,便得成日地……想到一些人了。
她叮嘱了这药怎么煎熬,泓绿应着声,侍候她洗漱过后,各自退下。
风声渐远,稚陵分明觉得浑身疲惫,又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想着常大夫说的,她不适合生孩子,至少现在这个状态不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