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之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这话直接提醒了沈彦卿。下令撤退了所有人,沈彦卿一脸阴鸷的紧盯着木匣,木匣本身并没有什么机关加持,也不知越帝放了多久,他竟也没有发现。开?还是不开?……最后他还是默默打开。殿内一阵寂静无声——“……吾本就为不善之人,现如今于弥留之际,与爱妻黎膝下唯有一子彦卿,顾将于朕忘年之交护之……大越万里将士定边疆,吾儿之辈勿让父望之。尤其欠之吾胞弟,宫中数年嫌少过问,若等来日,愿弟一切安好……”挥挥洒洒几页的书信里,写进了一人余生所有念想。从中字迹,语句言行不难看出,此信正是越帝亲笔落下。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纵有千言万语也无可交代,只能选择以这种方式留下遗书。沈彦卿的语气随着书信愈加低落,他目光狠厉的想杀人,指甲狠狠掐进信纸留下印记。信中对所有人,所有事都有所交代。唯独对他这个独子,以“一子彦卿”四个字草草盖过。……毫无牵挂殿内死气沉沉,沈彦卿眼眸无彩,深深叹了口气,他什么反应都没有,现在的他……,只是很想见一个人。而那个人能给他所有解释。……一抹身影端坐如山,男人拨动手里的琴,发出阵阵悦耳之声。在他的脖颈之处,带着个抹脖溢出丝丝红痕。“你近来一直对宁家出手,宁坚汕势必有所察觉……”闻人逸左手持箫,看似漫不经心:“你还是先收敛些。”男子手里动作不停,琴声却依然变了个意思,激扬热烈。“宁坚汕屠我满门,你叫我怎么收敛?”他大气不喘一下,脖颈的伤口渗出血来。原生琴受他的情绪影响,长弦一出如利刃,要不是闻人逸以箫挡住。现在早就人头落地……“不能收敛你也得给我收着!”闻人逸火爆脾气一上来,可管不了那么多。既然这人是自己救下的,那他的这条命……就属于自己!“你若真有那本事,陆家就不会全军覆没在宁坚汕手里,你说是吧……,陆家小少爷?”陆知衍只字不言,要不是面前这个人救了他,他早死在陆宅内。“好好对待原生琴,到时可别露了破绽……”闻人逸掐住他的脖子,任其伤口开裂出血。“武林大会上,任你随便发挥,只要你不丢了西琴的脸,武林大会后,我就放你自由。”一语说罢闻人逸松开手,留他自己一人好好想想。说到底闻人逸还要感谢历烊,要不是历烊提醒他,这小子同西琴长的一样,他恐怕还要到处找西琴的替身,不知到什么时候?……在远离皇宫的郊外,有一处寺庙,这里居住的都是不问世事,整日念经祷告的尼姑,这里便是尼姑庵。也因有好心人的捐赠,寺庙现在还能安稳的保留数年。郊外的冷风格外清冷,屋子里尼姑闭着双眼一心读经。女人穿着破旧的缁衣,岁月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痕迹,依然风韵犹存。身后有脚步声靠近,她的嘴停顿片刻,后又继续念着,睁开双眼时屋里一阵平静。……但她知道,那人还在。“施主站在这听闻已久,不知找贫尼有何事?”女子起身转头,表现平静得像是在对待一个普通的看客。沈彦卿长睫上下煽动,缓慢开口喊说:“母妃……”……此女子正是沈彦卿的生母——黎妃,大越金枝玉叶的太后,也是昔日越帝的宠妃。但自越帝走后,她却自愿剃度出宫吃斋念佛,余生甘愿青灯古佛相伴,只求大越之盛兴繁荣。“贫尼已经看破红尘,施主莫要做过多纠缠……”“你早知他命不久矣对吧!”沈彦卿蓦地开口,神情有些受伤。“他把一切都安排清楚,却什么都不告诉我……”沈彦卿口中的他是越帝,他的父皇。顾瑨是他留下的护国忠臣,自己却视顾瑨为狼子野心,什么都被蒙在鼓里。他什么都不说,和她一样。沈彦卿甚至都要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他们亲生的。……从不过问,只字未提。“贫尼不懂……”沈彦卿也不急,直言道:“你真的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吗?”这次他不再称呼她为母妃。刚开始她还在否认,但面对沈彦卿的咄咄逼问,她最后只得承认。她扭头不愿看他,脸上表情纠结不堪。“是!是我们对不起你……”沈彦卿想上前一步,却见她下意识后退,自己只能重新退回到那个距离。两人之间好似隔山隔海,怎么跨也跨不过去。“对不起?你们……”“他也是担心你……”她回避道:“担心你会被奸人蒙蔽,他生前最放心的就是顾将军,有顾将军在,我们都能放心……”她语气寡淡,完全不像个母亲在同自己的孩子说话。沈彦卿不敢相信,摇头苦笑道:“正因为你们都放心,所以你们一个个都堂而皇之的要离我而去?”“父皇走后你也丢下我……,我也是你们的儿子!你们为什么就不能多看看我!”最后几句话,他几近濒临崩溃。……此话一出她听见也是一愣,那与沈彦卿有几分相似的眉目露出几分受伤。四周唯有树叶被风吹的沙沙作响声。她与越帝青梅竹马。因自小落下病根,身体一直有恙。越帝心细她,也不会主动要求她传承皇家子嗣,为皇家开枝散叶。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