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卞却只注意到,这副口吻,无端的有些熟悉。就好像在哪里听过一般。但具体的,他却又想不起来了。大概是梦的缘故,苏卞不论如何回想,脑中由始至终都是一片空白。紧接着,只听对方伤心的又道:“夫人将人家的身子都要去了,竟然还不知道人家是谁……”究竟是谁要去谁的身子。苏卞想说话,然而他的嘴动不了。但夫人二字,苏卞却觉得,这二字好像只有一个人会如此唤他。但那人是谁,苏卞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苏卞正费力的回想间,这时,对方慢慢的抬起头来,道:“……夫人现在可想起来了?”那人话落,朝他微微一笑。苏卞望着对方的脸,瞬间惊醒。苏卞身子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了身。他抬头摸了把脸,额头满是冷汗。他怎么会梦到玄约……他分明已经与玄约很久没见了。难不成,屡次三番偷袭他的贼人,真是玄约?……可玄约现在应该在京城,不可能会在怀安。苏卞坐在床上歇了会,待缓过神来后,转眼朝窗外看了眼。天已经蒙蒙亮,该到了起床的时辰了。不可能会是玄约。就算玄约知道他在怀安,玄约也不可能会到怀安来。玄约虽看似对他执着,‘情深意切’,但苏卞心下清楚的不行。——玄约只是看着他觉得有趣罢了。就好像是在路边看见了新奇的玩意,脚步便就停了下来,逗弄了一番。玩厌了,便就立刻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而他,正是玄约眼中那新奇的玩意。将梦抛到脑后,苏卞掀被起身,开始更衣。更衣时,苏卞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的从铜镜那掠过,在看到铜镜内瞩目显眼的吻痕后,苏卞的脸一下子立刻黑了半分。如若让他知道那贼人的身份——定关进太卿院的刑房,让他吃不了兜着走!苏卞黑着脸洗漱完,推开房门,准备去‘伺候’龙静婴。石府的下人早就起了,在后院里来来往往的忙活。苏卞出屋后,与苏卞离得稍近的下人立刻抬眼与苏卞打招呼。一抬眼,看到苏卞脖子上显眼的吻痕,眼神当即便就微妙了许多。苏卞的脸于是再次不禁黑了半分。黑着脸在后厨里打了热水,这才来到龙静婴的房门外。他抬手敲了敲房门,唤:“大人,该起了。”苏卞伺候了两日,已经完全的习惯了下人的身份。再过几日,怕是连自己九卿的身份都要忘了。不过在石闻面前假扮下人时,苏卞心下还是稍稍有些顾虑。怕龙静婴难伺候。但没想到龙静婴虽不近人情,高高在上,冰冷又疏离,但实际上好伺候的不行。只要记着别碰他,别让旁人碰他,再然后将他要碰的东西细心擦干净就行。苏卞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屋内,龙静婴静静抬眼,朝房门的方向看了过去。龙静婴坐在床沿边,身后的被褥整整齐齐,就恍若像是根本就没人睡过一般。龙静婴在床边安静的坐了一夜。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只是……没有一丝倦意罢了。少顷,龙静婴那一贯略显凉薄的声线从屋内响起。“进来。”苏卞推门进屋。苏卞端着水盆踏进屋内,因为视线都集中在水盆上的缘故,也就并未注意到,从他进屋后,龙静婴的视线便牢牢地固定在了他的脖颈之上,未曾移动半分。并非龙静婴刻意而为之。只是,苏卞脖子上的吻痕实在是太过瞩目,不由自主的吸引了龙静婴的视线。与其说是瞩目,倒不如说是……碍眼。苏卞将水盆搁下,回头看向龙静婴。发现龙静婴已经更好衣并束好发,甚至连床褥也扑的整整齐齐后,不由微微一愣。龙静婴一贯不会束发。所以……龙静婴这是一夜未眠?苏卞神情微妙。但他向来寡言,所以什么也没问。他道:“大人,水端来了,洗把脸罢。”龙静婴没动,恍若未闻。苏卞挑眉,“……大人?”龙静婴好似这才听见一般,嗯了一声,慢慢的站起了身。龙静婴走到水盆边,苏卞自然而然的将毛巾递了过去,压低声音道:“昨日在寻芳阁,一位秦公子找上柳姑娘,二人对话时,下官正好就在邻屋,所以内容听得清清楚楚。这位柳姑娘与秦公子,似乎与这石闻颇有些渊源,并且关系一定不浅。所以,今日晚上劳烦千岁大人再陪下官去一趟流春阁。”龙静婴手上的动作一顿,抬眸看了他一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