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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肇说着,注意到一旁的小碟里纪观澜用来刺伤陈良的瓷片。血呲呼啦的。黎叔刚才和他说,这小孩能下地那天,打翻过一次碗,瓷片应该是那时候留下的……还挺警惕。秦肇起身,从厨房旁边的储物室拎了个工具箱回来。“今天的事情是个意外,不会再发生。”秦肇低头在箱子里翻找,“当然对你来说,这只是我单方面的保证,你肯定可以抱有怀疑。”“给。”秦肇递给纪观澜一把匕首,“自卫的话,选择安全一点的方式更好,我受人所托,不希望你在我眼皮子底下还受伤。”纪观澜想了想,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接过匕首,看了看,冷淡的双眼直视秦肇:“为什么不是枪?”秦肇眉头一跳,有些无语,不知道这小孩在外面都听说过什么传闻。“都什么年代了,我是正经生意人。”纪观澜轻哼了一声,也不知道信没信。秦肇不在意纪观澜的态度,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对他道:“很晚了,你该去睡觉了,注意点手上的伤,把身体养好点,想吃什么和黎叔说。”纪观澜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起身回了客房。客房门合上,秦肇薅了把头发,现在的小孩可真是有个性。暴雨下了一整宿,纪观澜躺在黎叔新换的被子里,一整晚都没睡着。不知道是因为手掌疼,还是因为秦肇的话。隔天早晨,小雨哗啦。一场春雨,没有将树上的叶子打蔫,反而更加翠绿,生机盎然。纪观澜睁眼到天明,听见秦肇下楼吃早餐出门上班去了。门铃声又响起,有客来访。这次黎叔没让人进门,看清门外来人是谁后,叹了口气,撑伞走了出去。“黎叔。”门外的青年提着一篮子水果,礼貌地鞠躬问好。黎叔侧身,没受他的礼:“萧先生有什么事吗?”青年听着黎叔生疏的称呼,眼底闪过一丝黯然,随即很快整理好情绪道:“我听说父亲昨天……”黎叔打断青年的话,“我们家先生和萧家已经没关系了,没事的话,就请离开。”话落,黎叔便要关门。“黎叔,等等!”青年急切道,他举起果篮,“我是来道歉的,昨天的事我很抱歉!”黎叔摇头,叹了口气,终究是缓和了一些语气 :“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打扰先生了。”院门关上,门外的青年垂头丧气地站在雨里,看不清情绪。黎叔在窗边看了会儿,无奈摇头,没再理会。纪观澜在房间里侧耳听着,确定房子里没有进来陌生人后,摸了摸枕头底下的匕首,终于有了一些睡意,慢慢进入了梦乡。晚间,秦肇回来,黎叔和他说起早上的事情:“早上萧家的儿子来过,说是来为昨天的事情道歉的,我没让他进门,并且让他以后不要再来打扰。”秦肇听着点了点头,面色不变,语气有些冷淡:“以后都不用搭理。”黎叔点头,接过秦肇的外套。“睡了没?”秦肇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指了指不远处的客房。“还没,刚刚出来喝了点水。”秦肇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半,“啧,这么晚了还不睡,现在的小孩可真是。”秦肇走到客房门口敲门。没一会儿,纪观澜穿着睡衣来开门。秦肇站在门口,把手里的文件袋递过去:“离婚证,以后你和沈琮就没关系了。”纪观澜愣愣地接过文件袋,盯着看了许久,还是秦肇问了一句“不拿出来看看吗”,才慢半拍地抽出了一个红色的小本。和结婚证一样,他本人没到场,东西直接经由他人转交到他的手上。权力面前,程序都是泡沫。可手里的红本子,却明晃晃地告诉纪观澜,过去的大半年时间不是假的。他被迫结了个婚,现在又离婚了。大半年光景,他连大学都还没上,已经是个二婚人士了。纪观澜捏紧了手里的红本子,良久,对秦肇轻声道:“谢谢。”秦肇不在意道:“不客气。”看着那低垂的脑袋顶和才到他肩膀处的瘦小身板,秦肇又道:“让黎叔给你热点牛奶,晚上早点睡,你这个年纪还有得长,早睡早起争取再长高点。”纪观澜:“……”阴雨连绵一整周,秦肇说话算话,第六天早晨,雨一停他便来敲门了。纪观澜开门的瞬间见门外是他,还愣了愣,难得这个工作狂这个点还没出门工作。秦肇在门外对他招手:“走吧,小狐貍,送你回家。”疗养院空气中的水汽很重,雾蒙蒙的,可见度不高。车子从市区出发,远离闹市区,越走越偏,窗外的景色越来越空旷。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开上盘山马路,进入了一片林区,最终停在了一座疗养院门口。气派的大门外并没有这处建筑的信息,之所以知道这是一家疗养院,是因为纪观澜曾在网上看见过相关的消息。据称是榕城最有权势的封家现任家主为上一任家主建造的,同时也是榕城最顶尖的疗养院之一。门卫放行后,司机没有往宽敞的主路上走,而是选择了另一条更为偏僻的方向行驶。参天的大树矗立在道路两旁,像站立着两排高大肃穆的卫兵。林中浓雾不散,周遭的环境看上去有些昏暗。又经过一处检查后,车子沿着盘旋的马路一直开进了疗养院更深处的地方。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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