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囚雀贺谦仰视着,锐利的下颚线映入瞳孔,微弓的眉骨下,眼神凌厉,神情倨傲。贺谦正要抽回手。周徐映攥紧他的手臂,紧压的眉峰挑起,眼神中透着不悦,“怎么?”冰冷的声音犹如切冰碎玉,捕捉不到一丝一毫的温度。贺谦喉咙里的空气,被积压着吐出,怔愣下他像是失去了呼吸的能力,“你……怎么在这?”这一切都是周徐映安排的?“我不该在这?”这是一个疑问句,周徐映笑了笑又重新说了一遍,“我不该在这。”他一把将贺谦横抱起来,扛在肩上,单手掐着贺谦的腿替贺谦维持平衡,手掌用力程度与他的怒气画上一个等号。贺谦的大脑就像是宕机了一样。没有挣扎,只剩震惊。周徐映没有正面回应他,所以这一切……云霞将天际染的火红,夕阳的余晖洒在落地庄园上,栅栏门打开,中世纪的城堡内瑰丽的玫瑰盛放,欧洲风的石柱雕刻着复杂图文。周徐映将贺谦扛进城堡别墅,如第一次被周徐映带回周宅一般。只是这一次,复杂、庄严的城堡中,没有戏谑看戏的佣人。只有他一个人。而这也不算是座城堡,更像个囚笼。而他,真真正正的成为了一只“金丝雀”。贺谦被丢在大床上,双手被铐住。自由的雀鸟,被禁锢在囹圄之中。贺谦吞咽着口水,看向周徐映。他的眼神复杂,有困惑、质问、还有恐惧……周徐映将一份文件丢在贺谦身上,“你落下的东西,我给你送来了。”贺谦眼神撇去……是一份合同。周徐映给他的租房合同,贺谦没带走。周徐映亲自给他送来。这很重要,贺谦会需要它的。贺谦目光呆滞着抬头,看向周徐映,“这个地方……”“我们的婚房。”周徐映说的轻描淡写,这座豪华的落地庄园,是他消失的四个月里购买的,里面的一切都是周徐映一点、一点布置的。这四个月里,但凡贺谦取消出国留学的计划。这座落地庄园周徐映转手就可以卖了。但贺谦没有,贺谦想离开他。难以控制,不乖。城堡内的一切,都是周徐映精心挑选的,是他在无数黑夜中,无尽等待中筑起的巢。是他们的婚房。贺谦看着周徐映疯态的神情,努力地让自已平静下来,“周徐映,你想做什么?”“做。”想做。周徐映正是如此做的,这次与以往不同,毫无节制的,疯狂的。比从前贺谦逃跑来的还要狠。人一旦得到某样东西,那件物品上就会“刻上”主人的名字,成为专属品。但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不一样的,生动且难以琢磨,会随着关系的变化而改变。在这样的改变中,情感残缺的周徐映难以转变。所以,他疯了。他希望贺谦永远留在他身边。但他好像又没疯。周徐映比谁都清楚,没有这个永远。贺谦随时会走。如果是十岁的周徐映,他会平淡的接受着一切,像是接受母亲抛弃他一样,静静地喝着水缸里没换过的脏水,辍学工作,慢慢地活。但现在的周徐映不会。他给贺谦无数种活下去的理由。周徐映帮助夏甜,希望贺谦能时常想起夏甜的情况去探望她。他帮助那对老夫妻希望在贺谦的视角内,正义不会被乌云遮盖。他供贺谦读书,希望有朝一日能如贺谦所愿,一切罪恶被绳之以法……层层叠加,周徐映甚至将自已当做希望送给贺谦,只为了光束足够多,能穿透云层。一束灭了,还有一束……周徐映如此费尽心思,只是为了让贺谦活下去。可贺谦还是要走……周徐映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如此做。是贺谦把他的后路断了。所以,周徐映掐灭了自已的希望。周徐映发狠地吻着贺谦,窗外的落日余晖下坠,昏沉的黑夜卷着夏热,将人包裹的密不透风。贺谦握住周徐映手上的腕表,一点点地睡去。次日。贺谦醒时,周徐映端着热粥等在旁边。周徐映给他喂粥,贺谦没有拒绝,只是看着周徐映的腕表,安了安心,他平和乖巧地喝粥,喝完后,周徐映心情似乎不错。贺谦才说:“我出国留学,不是在因为照片的事生气。”从贺谦把红包给周徐映,和他说新年快乐时,贺谦就不生气了。周徐映怔了一下,没答。贺谦又说:“我只是想出国散散心,读完研会回来的。”他尽可能的让每一个字眼在温和中淌过一遍,再从喉咙里说出来。贺谦知道,周徐映昨晚发病了。他不知道周徐映消失的时间里,在做什么,去哪了,他只知道周徐映瘦了许多。贺谦的锋利,对着外人。不对着爱人。在看见周徐映书房照片时,贺谦一怒之下有想过就此结束,或许是周徐映感知到了,一个月没回来,过年也没回来。贺谦的怒气渐渐散去。他在这个世界,再没有家人了,他知道周徐映也没有。两具炙热的身体彼此冷却。贺谦想和周徐映谈谈,所以他给周徐映发去消息,可那晚周徐映将刀扎在手臂上,血流进贺谦掌心里。他在抖。害怕与恐惧交织着,贺谦承认有那么一瞬,他想逃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