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星想见贺谦,在梦里也好。或许是他的愿望许的太多,他彻夜未眠。没关系……别的能实现就好。周徐映从床上起来,去书房坐着。桌上,放着一个护身吊坠。他从未戴过。周徐映盯着这个吊坠看到凌晨。他面容憔悴的起身,拨通了一个电话。周徐映,为自已定制一口棺材。一个月后,是贺谦在另一个世界自杀的日子。周徐映所定制的棺材,是家。是长眠之所。周徐映看着窗外的天际一点点的透出亮光来……他目光沉重。周徐映希望禁术是真,贺谦平安无事……他已经三个月没有见过贺谦了。周徐映不知道贺谦如今的生活,也无法得知。他每天提心吊胆的生活,想着贺谦能否在这活过24岁。此后的一个月里,他失眠多梦,惶惶度日。11月09日。另一个世界,贺谦自杀的日子。周徐映违约出国了。他穿着一身黑色的棒球服,头上戴着鸭舌帽,帽沿被他压得极低。即便刻意伪装,但高大的身型在人群中依旧惹眼。周徐映靠在隐秘的巷口,他看着贺谦捧着书从学校里奔行出来,转而进咖啡店打工……透过透明的窗户,周徐映看见贺谦在咖啡店里忙碌着,身影又瘦了许多……嘴里似乎正低喃着什么,像是在背诵法条,也像是在为客人点餐。贺谦好像……又想活了。只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不想。自由,是能杀死贺谦的致命武器。周徐映眼眶微酸,干站着一直到中午。贺谦从咖啡店出来,去学校食堂买了饭菜,打包。他坐在餐厅里,潦草的扒了几口,就匆匆把饭菜合上。在众目睽睽下,他似乎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将其揣进包里。贺谦没丢,想留着晚上继续吃。这样可以省一顿饭钱。周徐映盯着贺谦枯瘦的手腕,深深地无助包裹着他。贺谦不会想要一个杀人犯的钱,更不会轻易接受别人的好处。他总是把自已活得很辛苦。不会照顾好自已。下午贺谦有讲座,他坐在前排听,周徐映坐在最后一排,锐利的目光在人群中精准找到贺谦。贺谦低头写笔记,格外认真。周徐映想,这就是贺谦梦寐以求的生活。贺谦的生活里,可以没有他。从始至终,都是他强留着贺谦。讲座结束后,贺谦离开学校。经过斑马线时,周徐映的视野中闯入一辆黑色的车,那辆黑车在右转时,几乎擦着贺谦身体过去。周徐映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疾步奔了两步,“贺谦!”贺谦毫无反应的继续走着路。周徐映见状,才后知后觉或许是视觉错位,悬着的心渐渐落下,可他的眼眶却为之一红。11月10日,同样的傍晚。贺谦死在他的面前,高楼坠落的尸首淌着满地的血……周徐映的身体发寒,手都在抖。他颤着手,压低帽沿,继续跟着贺谦……贺谦与寻常学生无异,过着最平凡的生活。可没有人知道,在冲劲之下,贺谦疲惫到腐烂的灵魂,正一点点的逃离……贺谦回了出租屋。是个陈旧的筒子楼,装修简陋,治安不好。只有十平米,过道上下只够容纳一个人,高大身型的人,需要压腰低头才能通过。这离市区近,寸金寸土,虽然只有十平,但这是贺谦唯一租得起的房子。半月前,贺谦从明钰那搬出去住了。他没住在宿舍,他经常兼职到半夜,无法回寝,再者以他的“名声”,在宿舍里,不会有好日子过。明钰尊重贺谦的决定,时常会来看贺谦,贺谦知道,明钰是在担心他自杀。贺谦偶尔……还会想不开。是不受控的那种。贺谦也怕自已发病,所以他把窗户封死了,家里没有锐器,尖锐桌角有海绵软垫,即使失眠,他也没有吃安眠药。贺谦躲在房间里拆开打包的饭菜继续吃,他像是生活在阴沟里的老鼠,能见光,却人人唾弃。第96章 八十七刀一墙之隔。昏暗的楼道里。周徐映背靠在墙上,费力地拨动着即将没油的打火机。嘴里的烟许久才亮起暗红色的光,一缕白烟飘起。埋在阴影中的五官,被照亮几分,又被浓郁的烟雾遮蔽。一缕缕的烟,如柳絮般飘在半空中,在狭窄的走道里难以散开。周徐映抽了许久的烟。直至十一月十日凌晨十二点整,周徐映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他掐灭了烟,下楼。路过的阿姨嗅到了周徐映身上的味道,侧了侧臃肿的身体,用英文说:“过道里不能抽烟啊,小伙子!”周徐映眼尾泛红,鼻尖的酸楚像溺入深海中,难以呼吸。他哑着嗓音,没有张唇的从胸腔中艰难地吐出一个“嗯”。周徐映走到一楼,看着黑暗、狭隘的过道口,微弱的路灯隐隐亮起,光顺着缝隙溜进来。周徐映漆黑的瞳孔中反射出淡淡波光,轮廓一点点清晰起来。憔悴、疲惫、释怀,无数种复杂的情绪糅杂在尼古丁中。他低头穿过走道,离开陈旧的筒子楼。黑夜之下,周徐映将手撑在后颈处,仰伸着脖颈,好似看见了漫天繁星,璀璨耀眼。贺谦在周徐映三十五岁时死了,周徐映抱着尸体过了两年。他来到这个世界时十一岁,今年三十五岁,又等了十四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