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商珉弦真的会帮他,前天在饭局上,他也不过只是希望商珉弦当下能表个态帮他解围而已,没想过真有后续。至于后来装可怜,他只是觉得,那样一个秋风萧瑟的晚上,自己又被灌酒,又被调戏。而罪魁祸首商珉弦要是从头到尾没有一丝愧疚感,那也太不像话了。但是商珉弦这个人就是这样,他从不掩饰自己的冷漠和寡情,但说过的话也确实都算数。果然,商珉弦冷哼一声:“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满嘴跑火车的。”庄清河被批评得有些羞愧。商珉弦接着又问:“清恩的资料准备得怎么样了?”“资料……”庄清河很快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合并工作的资料。他马上说:“已经在清算了,差不多要一个多礼拜吧。”其实还没开始。因为他本以为等商珉弦回过劲儿来,合并这事肯定就是不了了之的结果。商珉弦语气有点不耐,呵斥自己下属似的问:“你们效率怎么这么低?”庄清河被训得没话说。“这样。”商珉弦那边自顾自做了决策,说:“我派一个小组过去协助你。”庄清河迟疑了一下。“只是协助,你想什么呢?”商珉弦知道他想什么似的,开口有点不屑:“庄清河,你防我?你那小破公司有什么值得我图谋的?”“……”一句话给庄清河干哑了。那倒也是,同体量级的小破海星商珉弦说买就买,自己这家小破公司甚至都不值得商珉弦浪费脑细胞。小破公司的小老板庄清河弱弱道:“我不是,我没有……”商氏集团的大总裁商珉弦哼了一声:“我不喜欢效率太低的合作伙伴,你记住这一点。”“好……”庄清河揉了揉太阳穴,他说:“我知道了。”“嗯。”商珉弦嗯了一声后,又停顿了一会儿,说:“晚上七点半,按时来,不准迟到。”庄清河:“嗯。”挂完电话,庄清河继续低头拆螃蟹吃。“还吃?不是待会儿要出去吗?”邓昆嘴上这么说,手里还是在不停帮他拆螃蟹腿里的肉。“那种饭局,”庄清河吃了口邓昆剥出来的蟹肉,说:“都是些中看不中吃的场面菜,根本吃不饱好吗。”吃得差不多了,他站起来:“我得去洗个澡。”“这个点儿你洗什么澡?”邓昆不解。庄清河闻了闻自己:“这一身姜醋螃蟹味儿,我怕给商珉弦闻饿了。”“……”庄清河洗完澡就出门了,香喷喷地准时到场。他一到会所的那个厅里,就看到商珉弦坐在休息区一角。现场已经有不少人在了,都在三三两两地交谈。而商珉弦就这么一个人坐在那,游离众人之外。庄清河站在门口,就这么远远看了他一会儿,叹了口气。商珉弦身上总有一种和世间万物都隔离开的疏离感,那种感觉是破次元的,仿佛他不属于这个维度。压倒性的身份差本该让商珉弦成为一个众星捧月的人,但是他身上那种不近人情的冷调又让人望而却步。就像一个灿烂夺目的冰雕,远远看着觉得美丽耀眼,于是朝着他走过去。离得老远就感到刺骨的寒,还没走到跟前,就已经被冻僵了。如果有人抱着亲近的目的去靠近商珉弦,肯定会被冻死。只有庄清河例外,他身上揣着火种,不仅可以温暖自身,还想融化商珉弦。赵言卿也在,他本来正在跟人说话,看到庄清河后愣了一下,然后嘴角抽了抽,神情十分微妙。这是继把商珉弦吐血那次之后,庄清河第一次见到赵言卿。庄清河走到商珉弦身边,提了提裤腿坐下,用腿碰了碰他,语气八卦地问:“赵言卿现在怎么这么丧啊?”商珉弦闻言看向赵言卿,丧吗?其实也不是丧,是沉稳了,还有些阴郁,跟浪批时代的他判若两人。商珉弦收回视线:“他的助理跑了,他就这样了。”庄清河闻言又看了赵言卿两眼,挑眉笑道:“助理跑了?我看他那样子,像是老婆跑了。”“……”商珉弦眼神复杂地看了庄清河一会儿,像是回忆到了什么似的,冷冷地呵了一声。“???”庄清河疑惑地看着他。商珉弦没说话,他只是又想到了两年前的事。安安“跳江”和孟助失踪差不多同时发生的,说到赵言卿,商珉弦就难免想起那时候的自己。庄清河说赵言卿看着像老婆跑了,这话其实也没毛病。赵言卿当时颓废了一段时间,然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直接从花花公子变成了工作狂,看着像被夺舍了。他的一些行为甚至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孟书灯失踪半年后,赵言卿还搬过一次家,从原本住的高级小区的大平层搬到了一个老小区。而自己那个时候,可能看着就像老婆死了吧。那段时间赵言卿他们俩才是真的丧,他和赵言卿一碰面,两人就坐一块儿比着丧。一个比一个丧。商珉弦一想起自己独自去墓园的那些深夜,心脏就忍不住抽抽,有种一颗真心喂了狗的感觉。而让他伤心难过了两年多的人,这会儿生龙活虎地坐在他旁边,还一脸兴趣盎然地跟他打听别人的八卦。商珉弦闭上眼。又想掐死庄清河了。过了一会儿,商珉弦才睁开眼,发现庄清河视线还落在赵言卿身上,不知道在想什么。赵言卿也察觉到了庄清河的注视,他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然后继续盯着墙上的一盏壁灯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