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医生告诫过他不能再长时间盯着发亮物体,可他总是改不了。孟书灯失踪后,赵言卿披上“进取心”的外衣,似乎是想以此来麻痹自己,又像是在逃避什么。两年中,他有三次因劳累过度而晕厥的经历。赵父不得不强制性让他住院休养,可是一旦趁护工不注意,他就会掏出电脑继续工作,赵言卿对工作的狂热已经到了病态的程度。在这期间,赵言卿也独自去看过心理医生。还是之前那个医生,他对赵言卿行为的转变感到很诧异,最后分析他可能属于左脑解离。左脑解离就是强迫思维,赵言卿的症状表现在对忙碌行为上瘾,要通过不停思考让自己不去注意痛苦。简单来说,就是先一步让自己痛苦,以人为制造出的痛苦超越他真正想逃避掉的痛苦。而这种强迫行为,很有可能恶化成强迫性防御。赵言卿这次没有问医生自己该怎么办,他对自己能好起来这件事已经不抱任何期待。这个世界太黑了,一盏灯都不给他留。庄清河若有所思地看了赵言卿一会儿,就没再注意他了,正好这时大家也开始入席了。这种场合,引荐人很重要。商珉弦面子大,故而庄清河被接纳得很顺利。像他们这个圈子,有自己完整的价值体系,阶级驯化早已成熟。有专属的规则来甄别同类,并且隔离圈外人。这种场面聊来聊去,常年聊的都是一套相同的东西,大同小异,没有新意。这套话术体系存在的目的并不是为了交流信息,判断对方懂多少,而是辨别对方的意识形态是否和自己相同。或者换句话说,对方是否愿意维护圈子里的那一套公认的价值观。而庄清河仿佛天生就掌握这一套规则,深谙其中道理。他似乎很懂得对方的欲念和顾忌,将这两者拿捏得恰到好处。总体表现十分游刃有余,进退有度。他的事情在饭桌上谈了个七七八八,有些不便明说的话,大家点到为止,也都心知肚明。席间商珉弦看着庄清河,觉得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还真是大。饭吃到一半,韩天一过来了。他进门后先跟商珉弦打了个招呼,然后才看向庄清河。商珉弦:“你怎么来了?”“我约了人在这谈事,刚忙完。”韩天一拽了张椅子在商珉弦的另一边坐下,说:“听说你们在,过来看看。”在座的几个人都认识韩天一,或者说认识他爷爷,很快就聊了起来。其中一位戴眼镜,看起来有些文化的中年男人说:“说起来,韩少这个名字好啊,是不是韩司令取的?天一,所谓天人合一。还有说,天地运而相通,万物总而为一。这名字,取得太有深度了。”韩天一翻起眼睛,斜斜地看了他一眼,说:“我爸取的,没你说的那么玄乎。”接着,他自豪道:“我爸说了,天一、天一,就是我儿子天下第一。”“......”中年男人绞尽脑汁都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庄清河听了这话都忍不住偏头看了韩天一一眼,觉得这货有种令人一言难尽的憨。然后他就转开了视线,觉得自己的眼睛实在太小,容不下韩天一这尊这么大的傻逼。--------------------时间的齿轮在这一刻开始转动。四年后,凌霄会遇见江苜,然后给他屁股来一巴掌。凌霄:你打我哥屁股,我也打你哥屁股。宝子们给点个作者收藏呗,收藏后能看到更新提醒。作者收藏满一千,会加更哟。第31章 原来心里有鬼啊韩天一今天也是奇怪了,一点跟庄清河为难的意思都没有,虽然眼睛时不时瞟他,但却没再说什么让他尴尬下不来台的话。屋子里人多气浊,再加上暖气开得足,没多大一会儿庄清河就觉得燥得慌。中间他觑了个空离席,去外面透气。庄清河穿过休息区,来到阳台,吹了一会儿秋夜的凉风,还是觉得脸烫得很。他看四下无人,于是走到阳台的落地窗前,把脸贴到玻璃上降温。脸颊的燥热褪去,还没来得及吐口气,就和玻璃后面的韩天一对上了眼。此时庄清河双手和脸都贴在玻璃上,活像只人形大壁虎。韩天一满脸困惑,皱着眉看了他一会儿,也走到阳台外面。庄清河已经把自己从玻璃上撕下来了,在阳台角落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韩天一出来后看了他一眼,走到他旁边,表情故作深沉地看了看夜空,又看了看他,还是忍不住问:“你刚才干嘛呢?”庄清河面无表情:“装壁虎吓你。”韩天一嘁了一声,批评道:“幼稚。”庄清河还是看着夜空,不想搭理他。韩天一在旁边另一把椅子上坐下来,把两条大长腿架在阳台的护栏上,也面对着夜空和楼下一大片闪烁的霓虹。秋风带着凉意,他忍不住微微偏头朝庄清河看去。庄清河的侧脸长得也很绝,他有极佳的骨相,下颌骨纤细,侧脸轮廓流畅。在阳台清浅的光下有一种半透明的质感,碎发落在额前,看不清神情。“你喝多了?”庄清河倦倦地嗯了一声,希望他能识相一点赶紧走人,给自己点清净。“不能喝你逞什么能?”韩天一眼神看起来很嫌弃,又说:“你们这些私生子,有时候就是认不清身份,什么圈子都想挤。”庄清河转头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问:“韩天一,你爸那个私生子现在怎么样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