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栖像是被吓到了,兔子似的后退了一步,连眼眶也红红的,一副惹人怜惜的样子:“那我去找许管家。”“找他?”关越又挡了一步,“一楼可都是为了你成亲来来往往送货的人,你确定要穿成这样下去?”他俯身凑在他的耳边:“小妈……”时栖缩着身子往后退了一步。“不喜欢我爹,那你进这个家是为了什么呢?”“喜欢之前送你的玫瑰吗?”“还是茉莉?”“或者是百合?”关越每说一句便往前逼近一步,时栖跟着往后退,走廊的尽头是一个小露台,时栖的脊背抵在栏杆上,栏杆后面便是花园。民国的小洋楼本来就不高,露台做得也低,时栖单薄的身体靠在那,看起来摇摇欲坠的样子。“原来是郁金香。”关越朝他身后望了一眼。“早说啊,这个花园迟早是我的,”关越伸手去碰时栖的脸,“你求求我,我也能送你的,小妈。”“大少爷!”时栖偏过头,脸上带着点愠怒,“我毕竟还是你爹未过门的……”“别在这个时候提他。”关越一条腿强行挤入时栖两腿之间,俯身贴着他的耳垂:“求我,小妈。”“我能送你郁金香,也能带你换衣服。”关越扫了眼时栖胸口上凌乱的衣服,脸上的笑堪称恶劣:“还是说,你想自己跳下去拿?”他的皮带隔着薄薄的布料咯着时栖的腹部,时栖红着眼睛垂下头,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样子,可是视线望向的却是藏在关越腰间的那把匕首。剧情里,他应该在现在猛地推关越一把试图逃走,最后被故意激怒的大少爷拽回怀里,少爷忙着表白,而他趁机取走了这把刀。“大少爷!”时栖语气愠怒,正要伸手一推,可他那破了一块的衣袖居然勾在了栏杆上,时栖被带得猛地向后一步,腰身抵在栏杆尖头上,往后一仰便翻了下去。“草!”袖口嘶啦一声,关越拉了一把没拉住,二话没说跟着往下一跳,拽着时栖的手腕将人按在了怀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卧槽卧槽卧槽!老婆真跳下去了??!!!】【妈耶这是剧情安排还是意外啊好害怕啊,不会出事吧。】【草关少居然跟着跳下去了我的天,刚刚那一下简直男友力爆棚,这要不是镜头面前我差点就信了,他平时有这么靠谱吗?】【关少跟着跳?算了那肯定是演得了,就他平时这脾气。】“闭眼。”时栖被按在关越的胸膛里,隔着薄薄的衬衫,闻到男人身上一点的皮革和麝香的气息。好在楼层不是很高,时栖能感觉到他们是在地上滚了两圈,刚要起身——“别动。”关越将他严严实实地按在了怀里:“郁金香有毒。”他没让时栖粘上压碎的花液,说完这话,直接抄起时栖的膝窝将人抱了起来,直到来到干净的墙壁旁,才将时栖往下一放,俯身去检查他的脚踝和腰身:“没受伤吧?”关越自己那身皮夹克上全是彩色的花汁,像是谁拿涂鸦笔染了个色,头上还带着两条枯草叶子,明明应该觉得很好笑,可是在永远吊儿郎当的关大少爷身上,却好似第一次听到了类似于紧张的语气。“应该没事。”关越检查了一遍脚踝,又试着碰了碰时栖刚刚被撞到的腰:“这里疼吗?”见时栖不说话,他才抬起头来将手一举:“我这真不是吃你豆腐的意思。”“怎么了?吓傻了?”关越注视着他的神色,时栖眼中还有点红,也许是刚刚演戏的时候残留的,但是在这张漂亮的脸上,看起来跟只吓傻了的兔子似的。关越原本举起的右手突然向下一放:“好了,看这儿。”垂下的手指勾出一块老式怀表来。那怀表做得精巧,关越手指轻轻一拨,指针便嘀嗒嘀嗒地转动起来,表盘的中央是一只雕刻精致的金色飞鸟,时栖盯着秒针哒哒哒地走到六十,分针一变,飞鸟“嘎”地叫了一声。时栖微微蹙眉,笑了:“好难听的鸟叫声。”“这是乌鸦吗?”“海鸥,”关越瞪了他一眼,“你不是还去西海岸跑过圈吗,真没见识。”“那也没见过这么难听的海鸥。”时栖踹了他一脚,关越反倒笑了起来:“不害怕了?”“本来就没害怕,这点高度,要不是你跟着下来,我自己就站稳了。”时栖说的是实话。对于十岁就开始练习翻墙的时少来说,这点高度确实不算什么,他刚刚不过是有点讶异。“好好好,我多管闲事。”关越边说边拍着自己身上散落的郁金香花叶,却忽略了自己头顶那两根草,场面看起来像一个满头是包的人低头去找身上的蚊子一样滑稽,只是他这样子,原本在镜头下的那种总是惹人讨厌的散漫似乎瞬间消失了。“真没事?”关越望了他一眼,“演个戏你这么卖力做什么?”“我这叫敬业。”“你又不是演员你敬什么业, ”关越说,“再说就算是,你的业也不在这儿。”时栖笑了:“那我的业在哪?”关越英挺的眉眼一挑,向他示意手上的怀表。19:00。晚上七点。那只被时栖说过难看的飞鸟突然张开双翼,羽毛像是金色的刀刃般扇动起来,分针与时针交错到一起,怀表里突然响起了海浪声,那不是一只海鸥,而是无数海鸥扇过翅膀时留下的喧哗啼鸣,是迁徙的飞鸟为了生命跃过海岸的印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