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小厮心领神会,再度扯着嗓子喊道:“启程!”吹鼓手稀稀拉拉地开始吹了起来, 虽然队伍很是松散, 但也勉强重新走了起来。此刻街上并未有人, 孤零零的,只有些落叶在脚下飞舞。白须瓷只是站在梵越的后面,也不大敢靠近那个轿子了。他原本以为是要去迎接新娘子的, 结果看来这县令直接跳过了这一环节,直接搞了个稻草人。还十分贴心地披着红布。“……”真是勇气可嘉。梵越不动神色地瞥了一眼后面的小妖,对方此刻正牢牢拽住他的衣袖,嘴角绷得很紧。倒是很安分的样子。似乎是注意到了视线, 小妖还是仰头看了过来, 一时间倒是四目相对。犹豫了片刻,梵越开口问道:“还冷么?”白须瓷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 他就是觉得有点奇怪, 对方这是在……关心他?可是, 好像没有必要啊,他就是个小妖怪。是个跟班而已。“不冷了,不冷了。”白须瓷连忙解释道, 并且把脑袋重新垂了下去,好掩盖自己的不适。为什么要这么看他?那个目光……emmm……如果非要形容的话。白须瓷感觉对方在看一盘菜, 但是并不急着吃的一盘菜, 目光有点瘆人。路上还是很安静, 白须瓷并不太喜欢这个氛围, 往衣服里缩了缩。然后继续朝梵越身边挪了挪。挡风。但是也就是这个动作, 恰好让梵越看到了白须瓷后面的几个弟子。眼眸微抬,隐隐带着凌厉之气。掌间已经凝出了黑雾……“兄长,现在的情况,我们待会是直接上山吗?”白须瓷突然想起来自己比较在意的事了,于是索性直接开口询问道。他本来以为县令是会正经接“新娘子”的,但是现在看来怎么好像就是来走个形式的呢?环顾一下周围,其实大家也都没有穿红衣,甚至也没有要求要换。再加上那个令人背后起鸡皮疙瘩的稻草人……“是。”把视线收了回来,梵越回望了过去。黑雾不动声色地掐灭了。白须瓷得到肯定答案后,就自动垂下脑袋了,仔细思考着这究竟算个怎么一回事。麟山的树木被乱砍乱伐,周遭的精怪没了栖身之地,定是会更加生气。但是这镇上要是一直弥漫着“鬼山”的恐慌,也终归不是事,所以沈源之才会迫切地搞出这个名堂,想要变相的安稳民心。白须瓷环视了一下周围,发现队伍里的人都脸色惨白,走路虚浮。看起来也不太能经得起吓。“在想什么?”梵越直接开口问了,并且顺带抬手捏了个隔音诀。白须瓷一下被拉了回来,慢吞吞地说:“在想待会该怎么办……”队伍已经稀稀拉拉地走到城郊的地方了,马上就要开始上“鬼山”了。梵越眉眼略微变了变,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开口问道:“你想怎么办?”白须瓷闻言皱了皱眉,这话说的好生奇怪,怎么突然扯到他了?“我能想吗——”语气很是幽怨。“你可以。”梵越直接打断了。白须瓷顿时一怔,连脚步都停了下来。因为队伍还在行进中,梵越就直接动手把这呆愣的小妖给手动往前提了提。“不、不是这。”白须瓷有些磕巴,总觉得这个问题有些烫手。问他一个小喽啰干什么啊?“回答。”梵越开口提醒着,然后移眼看了下白须瓷,眉眼有点疑惑。这怎么一想事情,就会忘了走路?索性设了个屏障,直接做了他一直很想做的事。白须瓷瞬间变回本体,没怎么反应过来就被捞走了,兔腿绷得很直。“很难回答么?”头顶传来询问声。白须瓷慌里慌张地检查了一下周围,发现旁人好像没有什么异常,甚至也没有往这边多看。心里这才放松了下来。然后后仰兔头,老实本分地回答:“尊上,我不知道。”这的确是他的实话,再说了,白须瓷现在还搞不清楚梵越为什么要来管这件小事,他以为这种事都是让下属来做的。所以现在混在人群堆中,堂而皇之地扮演个“护卫”的角色。还挺、挺奇怪的。白须瓷本来是觉得这氛围是有些害怕的,但是接连被梵越给套了好几个结界。他感觉自己都成俄罗斯套娃中的内芯了。不过感受不到冷风,还挺安心的。伸出爪爪搭在对方的胳膊上,低头看着路上的小石子,有种别样的感觉。这跟坐轿子好像没什么大差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