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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见越审视着她:“可否带了什么武器?”“我是画师。”池白榆略有些烦躁,“总不能拿刀画画。”是有把匕首。但那东西是伏雁柏的,仅是暂存在她这儿。不算她的。她语气中透出的不耐烦,反而让沈见越心神安定。他略一颔首,又问:“那你是……?”“我来找沈见越。”池白榆稍顿,“你认识他么?”第010章 第 10 章沈见越怔然问道:“你为何找他?”他说话时习惯性低着头,额前散乱的发丝垂落,在脸上投下浅浅的影,使他看起来格外阴婺。池白榆:“这也算是私事,等我见到他了,自然会告诉他本人。”她的守口如瓶令沈见越陷入沉默。池白榆也不多磨蹭,转身就说要走。“等等,”僵持之下,他终是承认道,“我就是沈见越。”池白榆毫不客气地将他上下一扫,又瞟了眼那丢掷在桌上的笔。“那难怪了。”她道,“有人让我过来,说是教你丹青一术。”“当真?”沈见越快步往前,走出水榭。方才还阴沉沉的人,这会儿又表露出澄澈的天真欣悦。池白榆应是,正想与他说说天底下没有免费午餐这一道理,周身忽刮起大风。不多时,狂风四卷,树枝乱摇。沈见越陡然停下,脸色微变。而池白榆还没开口,就觉有人从身后抓住了她的胳膊。她被拉得往后退了两步,一阵天旋地转后,四周的光线陡然暗了下去,庭院宅落也都消失不见,化作平整的图像。——她又回到了二号房间。拉她出来的手还握在胳膊上,她顺着那手抬眸看去。身旁的男人沉稳安静,眼眸却泛着淡淡倦意。“述……和?”她还不习惯唤他的名字,念得生涩。述和松开手,扼要解释:“画中有危险,擅自带你出来了。”“什么危险?”他没应声,只看向那幅画。池白榆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见墙壁上方画着一处水榭——正是她刚才去的那儿。地面的奴仆尸体已经消失不见。水榭前的阶梯上站着一个男人,银发半挽,大袖翻飞,袖角上还沾着墨点。正是沈见越。但画中还有一物。是个身形庞大的怪物,躯壳有如扭曲盘虬的老树根,皮肤为深褐色,足有水榭高,带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怪物伏在她适才站的位置,似在嗅闻什么。陡然看见那怪物,池白榆吓了一吓。这玩意儿别不是刚才那阵大风吹过来的?述和说的危险,就是它?她仔细打量着那怪物,顺手就把风吹乱的衣领捋平整了,又扣好领间的系扣。述和看在眼中,微蹙的双眉渐舒。心情得到了微妙的好转,他解释道:“这是画境巡守。若发现有外人闯入画中,会进行追杀。”池白榆看着那头能一口吞了她的怪物。“……”难怪伏雁柏觉得她必死无疑。狗东西。这不明摆着让她去送死。他开口解释了,她便多问了句:“这巡守是嗅着了外人的气息,才会出现么?”“嗯。”述和稍顿,“除了追杀外人,还负责清理尸体——你也可以将它看作宅落的主人。”“身兼数职啊。”池白榆冒了句。所以这怪物就是那两个奴仆说的主人了。她刚刚在里面待了差不多两刻钟,看来这怪物的嗅觉还不算敏锐。以防被他看出她对术法一窍不通,她斟酌着说:“我也是头回入画,还不知晓出画的法子,对那怪——巡守也不算了解,方才多谢你。”“不客气。”述和语气淡淡,“同僚相助罢了——若论出画,只需用妖气破境。”好一个“只需”。她连妖气打哪儿冒出来的都不清楚。“倒省事。”池白榆微叹一气,“只可惜我现在妖力薄弱,也不知能否破境。”述和扫她一眼:“妖力薄弱……”池白榆没看他,单盯着面前的画。袖下的手却攥紧两分。别不是被他看出来了。气息有一瞬僵滞,紧接着,她听见他道:“虽薄弱,但你的术法确然精妙。”池白榆:“……”他打哪儿看出来的?“再者,”述和移开眼神,“能让那人吃亏,也算难得。”别以为她没听出他语气中的松快意味。这就是强迫症社畜对随性老板的怨气吗?“若妖气不够破境,不妨试试那把匕首——至于现在……该聊聊另一事了。”“还有何事?”述和缓移过步子,挡在她面前。他微躬下身,在一片昏暗中平静注视着她的眼眸。也是离得这般近了,池白榆才发现他的眼尾缀着一点小小的痣。平时他总没精打采地垂着眼帘,遮掩得七七八八,目下才显露而出。“东西,还回来吧。”他道。“什么?”“簿册。”池白榆瞬间了然。难怪还钻进画里救她,原来是讨东西来了。都是救命的恩情了,她能不还给他吗?当然不还。要是现在还给他,不全都露馅儿了。她冷静问道:“什么簿册?我目前的任务只是执行剜心刑惩,没谁说要写文书。”“若是记不清了,尚可提醒一句——昨日你在书房拿走的那一本。”“这话稀奇,除了伏大人给的匕首,我再没拿其他东西——兴许是你自己弄丢了,又或是他丢了。你也看见了,他桌上那一沓簿册,晃得跟闲置了上千年的木屋子差不多。”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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