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知:十号是个谁都要打上一架的暴脾气,三号曾与十号也打过。提问:三号是什么人物?多半也是个刺头。想到这儿,她打算先找个安全点儿的场所茍着。考虑到三号时常在夜里刨门,门口反而最不安全。那只能找其他地方了。她打量起四周,试图在这片荒野中找到最合适的藏身地点。只是刚扫视一圈,她就感觉脊骨攀上一阵森寒的冷意。!有人在看她。她一下转过身,人没见着,却对上了一双幽绿的眼睛。那双眼睛藏在远处的密林中,如两抹鬼火,又如荧光,静悄悄地盯着她。旷野寂静,连声鸟叫虫鸣都听不见。她僵立在那儿,一手撑着身侧的树,再不敢动。现在她知道三号房里关着什么了。她倒宁愿是条疯狗。只听得一阵窸窣声响,那东西从幽深的林间缓慢走出。月光撒下,映出那身泛着灰冷光泽的皮毛。狼。难怪总刨个不停。他们竟在这里头关了条狼!那锐利的眼神直直扎来,惊得池白榆登时就冒了冷汗。两条腿更是有如灌铅,沉重到动不了。比起鬼怪,这些东西显然更难对付。打不行,那口锋利的牙齿一下就能咬断她的脖子。跑也不行,狼的速度奇快,反应也灵敏,就这么一小段距离,估计跑不出几步,就会被它追上。她感觉到意识有一瞬的飘离,整副躯壳都像是浸在了冬月的冷水中。别慌,别慌。她竭力克制着就此逃跑的冲动,强行把快出窍的意识拉了回来。千万不能慌,更不能让那狼看出她的惧意。它看起来是狼,但被关在这儿,肯定归根结底还是妖族。说不定和沈衔玉一样,只不过现下是狼的模样,还可以化成人。也就是说,它应该能看懂她在做什么。她缓缓吐出一口气,一手仍旧扶着树。但在重重的心脏鼓跳声中,她的身躯缓慢站直,保持着冷静的神情。狼性谨慎诡诈,在狼面前,绝不能表现出丝毫惧意。直接逃跑也是大忌——背朝着它们远比面对面更危险。好在她还带了些火焰纸。狼怕火,如果在它接近时,往它面前丢掷火焰纸兴许能吓着它。她再审准机会跑——这里离房门口并不远,可以趁着那条狼受着惊吓的瞬间跑出去。如果跑不出去也没事,她还有保命符。但保命符有限,以后还可能遇着更危险的情况,自然是能省则省。飞快想出保命的法子后,池白榆掐了把大腿,强迫自己从僵硬的状态中缓过来。血液渐渐回涌,她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在那条狼扑过来的瞬间大叫出声。先拿吼叫镇住它,再用火焰纸。但就在这时,那条狼身后的黑夜中,又浮现出一对绿莹莹的光点。拿火焰纸的手一顿,池白榆怔住。一时间,她只觉心都凉了。紧接着,第二对、第三对、第四对……十多双幽绿的狼眼接连出现在密林里,齐齐望向她。此时她才想起方才一直遗漏的一点:多数狼都是群居动物。陡然撞上这情况,她竟没觉得怕,反而有一股莫大的荒谬感压过惧意,沉甸甸落在她心头。不是。把她丢这儿演人与自然了是吧。群居动物就算了,坐牢也非得一块儿吗?第034章 第 34 章或许是觉得太过荒唐, 又有惊惧交织,池白榆一时竟笑出了声。不过笑声短促,眨眼就消失在冷寂的夜里。她松开火焰纸, 转而攥紧了保命符。一条狼她还能用火焰纸分散注意力,十几头她甩火焰纸做什么, 说是给它们炸烟花都嫌火光小了。那方,隐藏在密林深处的狼群陆续走出。每一条都比她整个人还大,站在山坡上俯瞰着她。那些目光冷幽幽的,如冰铸的利箭, 几乎要穿透她的身躯。尤其是领头的那条狼。视线锐利冰冷, 即便只是安安静静地注视着她, 也能叫人感受到那掩藏在平静底下的狂暴。池白榆又使劲掐了把有些发颤僵硬的大腿,袖子一抖, 就将匕首握在了手中。她与狼群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僵持——不知为何, 狼群没上前。她自然也不敢贸然转身逃跑。就这样足足过了半刻钟,终于, 头狼侧后方的一条狼呲开尖利的牙,喉咙里挤出一阵威胁式的嘶叫。这声音跟索命的铃声一样,一下就使池白榆紧绷起心弦。她压紧了呼吸,全神贯注地盯着那头率先发出声的狼。不过它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在它发出声的下一瞬, 头狼偏过脑袋扫了它一眼。只一眼,就令它瞬间收回尖利的牙齿,躬低前身, 尾巴乱扫,低低呜呜地叫着。见它露出这副示弱的姿态, 头狼这才移回视线,重新望向她。池白榆猜它应该是给狼群下了某种信号, 在它扫过那一眼后,整个狼群都不再发出声响。‘她仍旧面朝着它们,却在悄无声息地往后退。但头狼很快便捕捉到她后退的意图,也开始缓步往前。好在身后的狼群没跟上,仅是安静地守在那儿。见只有头狼靠近,池白榆一下改变主意,复又捏紧火焰纸。头狼很快就走到了山坡的最顶点。它高竖起耳朵,原本垂下的尾巴也高抬而起,活像把锋利的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