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见,两人的关系仍然不错。因而她的打算,以及跟述和的关系自然能瞒则瞒。不过经此一遭,她的心思也散了个七七八八,推开述和便要整理裙袍。“没什么好讨的。”她应上他之前的话,“现下就想休息。”但述和忽按住她的手:“待会儿送你回去,在此之前,先洗漱,也好擦拭干净。”池白榆:“……你不累了吗?”她看他眼皮子都快合上了,竟还在记挂这些事。“有些,但也不能不顾干净。”“那我回去擦洗也是一样。”“依你的速度,走回去至少要一刻半钟——别动,就在这儿。榻上虽每日打理,却也不免沾些灰尘。”他语气蔫蔫儿地说出这些话,池白榆竟也觉得有理,索性松开了攥着裙袍的手。述和先是用刚给她擦脸的那块帕子仔细擦干净自己的手,又另取了一方干净布帕,对她说:“手。”池白榆抬手。紧接着,她就见识到了他的强迫症到了什么地步。从指腹到掌心上的纹路,他一一擦洗过去,每根手指擦洗的次数几乎差不多,擦拭的范围和力度也都大差不差。甚至是帕子翘起一角或出现褶皱了,他也得捋平了,再继续擦洗。偶尔这根手指擦得用力了些,又要折回去在上根手指上补回来。一只手擦下来,她已是等得昏昏欲睡。因而当他将裙角塞至她的手里时,她没作多想就攥住了。随即,第三块浸湿的布帕抵上了最后一处该擦洗的地方。湿润,也不算冷——他应是换了温水。池白榆眉心一跳,瞬间清醒了。她倏然看向他,却见他脸上瞧不出什么情绪,并心无旁骛地擦拭起来。不过擦了几回,那平息下去的欲念就又被唤醒些许。她的腿往上稍抬了些,手也攥紧了,抿着唇,没让忽乱的气息漏出来。她以为自个儿掩饰得不错,不想述和手上的动作逐渐慢下来,最终停住。他稍叹一气:“可要先停下,待会儿再擦?”“别问我,那是你的问题。”池白榆陷在那阵要起不起的酥麻快意里,倒是十分坦然,“我说了回去擦洗也成,你非得拉我在这儿。”述和轻笑了声,索性懒懒垂首,又抵在她肩上。他一手环着她,另一手则拈住柔软的帕角,开始慢慢地磨。池白榆侧坐在他怀里,心绪开始胡乱地飘。一会儿想这人实在有耐心,帕角与手轮换着来,仿佛每一处细节都不肯放过;一会儿又分神瞟一眼角落里被树枝紧紧缠住的伏雁柏,担心他再睁眼。偶尔恍惚的视线又落在墙上,盯着那扇形图一样的表格看;等那点快意顺着脊骨往上漫时,她又何物都瞧不见了,下意识闭起眼,耳畔似有轰鸣。麻意甚而扩散到了舌尖,在她等待那阵酸麻消去的空当里,述和另取出块布帕,仔细擦洗,最后竟又拿了块干的,一点点擦干。如此折腾一番,等她回到院落时,冷月早已高悬。躺在榻上的那一刻,她脑中仅有一个念头——短时间内绝不会再有下次。太麻烦了。“咕咕——”窗边笼中的鸽子突然扑腾了两下翅膀,飞出笼子,在半空盘旋一阵,又飞回笼中。她坐起身,走过去给它喂了些食、她平日里没怎么关过笼门,这鸽子听话,哪怕门开着也不会乱跑。门外,刚走不远的述和也听见了鸽子的咕咕叫声。他顿了步,朝院里望了眼。仅能看见一盏昏黄烛火。片刻,他移开视线。他没回卧寝,而是又去了趟书房——如今拿到了沈衔玉的妖气,他需要尽快和之前捕捉到的一些妖痕进行对比,也好确定做出那些事的究竟是不是那狐妖。刚到书房,述和就听见一阵窸窣响动。他往里间看了眼。不知何时,伏雁柏已经悠悠转转地醒了。他身上的伤洞修复了许多,不过精神仍旧有些颓靡,半阖着眼置身虬结的树枝中。见述和走进里间,他双眉微拧。他瞧着精神不大好,但语气仍旧不客气,问:“你刚来?”述和没有直接应他,而是淡声反问:“何事?”“没。”伏雁柏垂下眼帘。刚闭上眸,他就瞧见了一双眼睛。明净,带有几分警惕,又略有些失焦——不知是因动情,还是影绰灯火所致。他认得出来,是池白榆的眼睛。还有一些模糊的画面,譬如他坐在过道里,搂着她舔舐鲜血。又如他就置身此处,远望着她被何人抱在怀中,耳畔是一声更比一声急促,又惹人耳热的哼喘。是梦?还是……另一种可能尚未成形,就被他蹙眉摒弃。他抬起眼睫,望向坐在榻边观察瓷瓶的述和,扯开有些嘶哑的嗓子:“之前想来此处疗伤,但恍惚记得走到一半就失去了意识,再醒就已到了此处。”“或许是伤得太重,意识不清,连何时走到了这儿都不记得。”述和头都没抬,脸上的神情与往日无异,“沈见越所在的画境已经观测过,有两处的阴气太重,都画在簿册上,你何时有空便看一眼。沈衔玉的妖气也已拿到手,正在比对。此回是那道人使了入梦香,才能将妖气拿到手。不过那道人在梦中擅作主张,违反了条令,已送去惩戒室。”他有条不紊地说着近些时日的事,没显出半点端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