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佑帝连捐款这种事都不愿意得罪权贵,更何况把他的心腹陈太师一家的势力,牵扯进这种足以被民愤撕碎的大案中来。林德康顿时想到了这件事可以起到的作用,忍不住立刻追问道:“那账簿和手书在何处?”岑樘说在家中。当初大概是怀着终有一日要将那些罪孽深重之徒绳之以法的想法,那些他拿到却没用上的罪证,都带到了肃城。李洵心情大好:“好极了!若这次能平安救出刘渊的家人,给你记一功!”岑樘推辞道:“这只是臣的应尽之义,不需要郡王奖赏。刘渊大将军戍卫边关保护百姓,臣也同样敬佩。这些证据若能为救出他的家人略尽绵力,便不负臣当初去收集。”李洵也不与他争辩,取了证据后,立刻让人将其中的手书与账簿都抄写了一份,将其中的一份手书真迹与部分账本手抄本封装在匣子里。又让七公主取了五十万两全国通用银票,装在了另一个有上了锁并且用了封泥的匣子里。除此之外,又写了两封信,一个匣子里装了一封,然后派人通过军用驿站,快马加鞭送到鼎德城去。*三日后,鼎德军营。数万士兵正在整齐地进行阵法操练,大将军刘渊则负手而立,在一旁亲自巡视指点。如今他麾下亲自统领的兵马有五万人。总共分为三部分,一部分是他原本的直系军,一部分是从其他重镇抽调而来,一部分却是在民间征的新兵。前头一年多与北戎的惨烈鏖战,让他原本手下的直系兵马消耗得只剩不到两万人。为了保持鼎德守军的战斗力,他不得不想办法先招募一些新军重新训练。后来,又得知慎郡王拿下北戎全境,断定北戎应当再无兵力南下侵扰,他便又从其他几座重镇调集了一万多人编入自己的直系军。如今,新增成员较多,正是需要刻苦训练的时候。“爹,有肃城送来的信件。”刘瑾急步来到刘渊身边,悄声汇报道。如今打通了兰阿山通往天沙城的山道,刘瑾便换防回到了父亲身边,帮助父亲训兵,如今天沙城驻守的,是刘渊的另一心腹将领。听到这话,刘渊眼神一动。随即立刻便吩咐将领们自己继续训兵,然后便跟着儿子一起匆匆回到了帅帐。刘瑾这才把收到的东西给刘渊看。刘渊挑开箱子上的封泥和锁头,迅速浏览起大的那个木箱里的信件。没多久,又颤抖着双手察看起了木箱里的其他东西。刘瑾在旁边看着,大吃一惊。“爹,怎么这么多银票!”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大,刘瑾又压低了声音,惊疑地道:“这满满一大箱,不会都是银票吧……”看那纸质很像。刘渊道:“都是……总共五十万两,全国通用的天通宝钞。”刘瑾惊呆了,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票。这些钱,都足够他们原本的十万兵马发两年多的军饷了。但给士兵发军饷,是不可能用银票的,都是铜钱。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问道:“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慎郡王怎么会给咱们这么多银票?”刘渊刚被慎郡王的来信搅得心中纷乱,也需要一个亲近之人诉说。再也没比自己的亲儿子更合适的了。“慎郡王说,陛下如今正派陈太师秘密与哈丹和谈,到时候,很可能会下令让我们从天沙城放哈丹部众出关。”刘瑾是一点都不怀疑慎郡王所说的话,闻言顿时大怒:“陛下他疯了吗?竟要放哈丹部众出关!百姓,士兵,数十万人死于他们的屠刀之下,怎么能放他们走!”刘渊叹息着道:“是啊,不管是出于私愿还是天下大义,为父都绝不会同意。”想着心中慎郡王的话语,他依旧有些神思不属。刘瑾平复了下情绪,又问道:“那此事跟这些银票有何关系?”刘渊道:“慎郡王在信中说,我们刘家人接下来几个月的看守人都是陈太师长子陈翎,他给我们送来的,除了五十万两银票,还有陈翎勾结潘家在京城城墙使用空心砖的证据,以及他给陈翎的亲笔信。”刘瑾是个聪明人,听到这些东西,顿时就明白可以利用它们做什么了。钱财利诱,证据威逼。别人拿出这证据或许没用,但若是出自慎郡王之手,便绝对有办法将此事闹得天下皆知,让整个陈家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如此,陈家若不想覆灭,便只能将放走刘家人。毕竟,以他们在嘉佑帝面前的地位,放走刘家人未必会死,但若被天下人知道他们也是导致城下之盟的罪魁祸首,便绝对不会再有生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