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他的顾念,暴雨转换成晴天,落寞也变成万幸。“我走了那老头子没人照顾了。”他拧眉。“小超找个护工。”“不要。”何幸嘟囔,“我以前被他打得下不来床都没找过护工,干嘛给他找……”又摇头:“不会再有事了,那些人算是入室抢劫,我爸和刘姨算是家庭纠纷,他们被拘留不会再来,想来也来不了。”盛斯遇握住他的肩膀:“我不可能把你单独留在这里。”何幸鼓了鼓脸颊,偷偷瞄一眼何永福的房门,小声凑到他耳畔:“我也不可能让他知道你的身份。”“为什么?”“他能把你活活缠死。”何幸煞有其事道,“老吸血鬼就是他。”盛斯遇听后褪去外套,松了松领带,俯身的同时呼吸也压下来:“既然这样,我陪你。”何幸惊喜万分,依依不舍转移与他对视的目光,快速瞥了一眼何永福的门,再回头看他的眼睛:“可是……”“我觉得没有你的搀扶,他应该不会一个人走出来,问我是谁,和你是什么关系。”真好!何幸的嘴角都要咧到天上去!将盛斯遇安置在自己的房间,他走出来打扫卫生。小超躺在客厅沙发上,长度不够,他脑袋枕着扶手,双脚搭在另一侧扶手上,像个刚吃完的西瓜皮。等将客厅收拾差不多后,何幸发现他屈起膝盖侧躺着。瞧那难受劲儿,他悄悄抿唇笑了。立马就获得了现世报,破碎的玻璃渣子藏在垃圾袋上,在提起来时跟他玩了个突然袭击。何幸低呼一声,引来了盛斯遇。尖锐的玻璃碎渣刺进手指,他委屈地往他眼前递。鲜血溢出,被风吹一下都疼得要命。不需要他呼呼,只想要他安慰,要他心疼。卖了惨后本想找个镊子或针慢慢拨出来,下一刻玻璃渣子就暴力地与自己分离。“啊!”何幸没想到他竟然直接往出拔,十指连心,痛得尖叫一声。抬起头的一瞬间,捕捉到了盛斯遇关切神色尚未转换前的情绪。冷漠,漫不经心。这0.01秒,足够他以为从警局回到家发生的一切,都是走到绝路之后的幻想。这次终于忍不住问他:“你为什么要这样?”第14章 寒风呼啸着卷起雪花,打在常年在厨房里沾染一层黄黑色油渍的窗上。来不及消散的酒味争先恐后往鼻孔里钻,呛得忍不住咳嗽。背上是他的手,轻轻地拍:“很疼吗?”等何幸捂着心口再次抬头,眼中已是通红一片。“你为什么要这样?”盛斯遇把玻璃碎渣扔到一边,指腹摩挲沾染的血迹,不多时便消失。先握住他的手腕带他来到水龙头下,让清水冲洗伤口。“长痛不如短痛。”他说。何幸却皱眉,猛地抽回手:“我不疼!”“不疼哭什么?”“我才没哭。”只是眼圈红了而已。盛斯遇倾身,连带着气息一起压了过来,直接将他圈洗手池与自己之间,无奈地笑:“何幸,你不觉得你现在太别扭了吗?”何幸推开他的手,躲开他的眼神,却还是没舍得跟他拉开距离。“才不别扭,我一直是个做什么都坦坦荡荡的人,一切变故都是因为你。遇见你之后我一点也不坦荡,有话不会说,有苦不能言!”盛斯遇说:“大多数时间里,你是在自讨苦吃。”被他牵着手走出厨房,何永福的鼾声传进耳中,吴超蜷缩在沙发里背对着他们。一定没睡着,刚刚那些话肯定都被他给听去了。何幸皱了皱眉,主动关上房间门。本想把情急之中拖出来的桌子送回去,却被他握住手腕带到床上,攥住他的食指问:“有创可贴吗?”有。但他摇头。果不其然,吴超被吩咐下楼买创可贴。最好永远别回来。倚靠在床头,被子盖到腹部,搁置已久的霉味淡淡的,何幸揉了揉鼻子:“你嫌不嫌弃?”盛斯遇的手臂从他身后环过来搭在腰间:“我要说嫌弃,你一定会哭出来。”何幸垂眸:“才不会呢。”他以为他是嫌弃这个脏乱差的房子,和一身灰尘的自己,刚想从他怀里离开,没想到却被搂得更紧,伤了手指的那只手也从他胸膛滑到皮带上方。何幸的心跳缓了些,窝在他怀里,问:“张肆呢?”“在家。”“你本来在和他吃饭。”“嗯。”“为什么?”“你更重要。”他再次洞悉了他心中所想,毫不迟疑地回答了他。何幸圈住他的腰,半个身子趴过去,听他强有力的心跳,感受他的体温,闭着眼睛说:“他是你远方弟弟?”问完了又不由得感慨,甭管是表亲还是同胞,如果自己也有这样一位亲戚,再远也要肝脑涂地。跟在人家身后随便捡点就能过上酒足饭饱的人生,总比暴风雪天也要雷打不动上班赚窝囊费要好。“他跟我没有血缘关系,”盛斯遇微笑,近一步说,“阿肆是一位故人之子,他父亲死得早,他又满腔抱负,我就把他带在身边养着。”何幸猛地抬头:“没有血缘关系?那不就是跟我和你的关系一样?!”盛斯遇微诧,还是点头:“理论上可以这样说,但我把他当亲弟弟看待。”他稍稍放心了些:“就是……和吴超一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