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张方形矮几,像会谈那般,严肃地对视。他不是昨夜体贴的丈夫,白日里他是不苟言笑的盛总。盛斯遇沉声:“我不知道你究竟在想什么,很多次见到我就像老鼠见了猫。可有时候又很大胆,完全看不出你怕我。”何幸眨了眨眼:“你不怪我打断你的会议?”“回答我。”盛斯遇强调,“你到底在想什么?”沉默几秒钟,何幸开口:“想你。”盛斯遇皱眉:“什么?”何幸叹了口气:“想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爱我。”又自问自答:“其实我知道答案。”佣人端来两杯水,杯底刚挨到茶几就被盛斯遇拿起,大半杯送进口中,不轻不重放下。“什么答案?”何幸垂眸:“虽然你只是想要一个已婚身份,可是作为一个人,是不可能跟讨厌的人结婚、接吻和……的。”耳垂一红,他说:“所以,你应该是有点喜欢我的。”“你不希望我招摇过市,不愿意跟人提起我们的关系,这些我能理解。毕竟你这样的人……很遥远。如果不是突发状况,我永远也不能接近你,我都能理解。”他抬头,直视对方的目光:“我今天真不是故意的,我买了海鲜饭想给你吃,没想到那是你的会议室,也没想到这么多人这么晚还不休息。”安静一瞬。盛斯遇长长叹了口气,又把剩下的小半杯水一饮而尽。他眼中依然迷茫,摇摇头:“你是怎么做到每次都能把我说晕的……”何幸挠了挠头,直抒胸臆:“总之就是想告诉你,我不是故意的。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影子随着他起身的动作被拉得斜长,何幸短暂与他的影子相拥,又投身于阳光之中。盛斯遇踢开桌脚放置的台灯,抻了下西裤直接坐在茶几上,高大的身影吞噬他眸中全部阳光。何幸看着自己的双膝,被比他高壮的大腿包裹住,似是禁锢一般,将他圈在其中。直勾勾的目光自上而下径直投向他,那是一种极具侵略感又明显压抑的情绪。平静与慌张对碰,迸发出火星,何幸觉得皮肤发烫,仿佛下一秒就会烧起来。盛斯遇说:“这么点小事儿,把你吓成这样。”何幸认真地问:“真是小事吗?你想到怎么跟他们解释了吗?”盛斯遇偏头,看见了扔在地上的炒饭。他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而后起身:“我现在去开会,你回房间等我,两个小时之后。”何幸勉强挤出一个微笑:“知道了。”平时看看小说,刷刷视频两个小时就过去了,而今天的两个小时却度秒如年。就连张肆听说他闯进会议室都露出惊讶的表情:“你真就……水灵灵地进去了?”何幸沉重地点头。“大哥说什么了?”他摇头:“还没来得及说,就继续开会了,等一会儿就会过来。你见过他最生气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张肆嘶了口气,认真想了想说:“有一次,我不小心动了他工作要用的东西,然后他很生气。”“什么东西?”“有一份文件吧大概是……”张肆说,“他一直放在保险柜里,有次让我开柜取东西,然后我不小心把那份文件也拿去了。”“是什么文件?”“不知道。”张肆摇头,“我没打开。”“没打开就生气了?”张肆点头,无奈道:“大哥对待工作非常认真,如果有人没有按照他的吩咐做事,他一定会大发雷霆。”何幸发现只要一提到自己不曾参与的过去,他就十分好奇。哪怕盛斯遇回来的时间已经进入倒计时,也依旧按捺不住,问:“骂你了吗?”张肆叹了口气,小声说:“打我了。”何幸倒吸一口冷气!又在听到从那之后张肆就被送出安城去外地上学,一年之内见到盛斯遇的次数屈指可数时,心情低落到了极点。所以当盛斯遇推开房门时,他主动出击,反问:“你是不是要赶我?”他抿了抿唇,垂下眼:“就算要赶我走,也——”话未说完,就被他一把攥住手腕,甩到床上弹了几下。力道不轻不重,但还是能察觉到他低沉的情绪,连同空气也被感染。刚刚张肆说的话犹在耳畔,不禁胆战心惊,但在心跳还没起来前,只见他蹲了下来。两手抓着何幸的裤腿向上卷,等膝盖上的淤青出现时,他脸色更加阴沉。“不是说没撞到吗?”何幸的脚趾蜷缩两下,说:“怕你以为我用苦肉计。”他找出药箱,拿出几瓶药认真看了说明书后,朝掌心倒了些,搓热后覆盖在他膝盖上。源源不断的温度渡进膝盖,痛感渐渐消失。很快,他的手掌动了起来,轻轻地揉。何幸的心跳变了个节奏,现在在自己身边的盛斯遇是个完美到极致的伴侣,他才不会对自己动粗。心一软就想要跟他倾诉委屈。“我之前跟你说,我和向天野说明了我们的关系,你为什么不高兴?”盛斯遇抬眼,双眼皮褶皱加深:“我什么时候不高兴了?”何幸拿出手机,点开和他的聊天记录,举到盛斯遇眼前。“你看,你说‘随便你’,这不就是不高兴的意思吗!”只见盛斯遇的脸上率先浮现出不可思议的神态,而后又无奈地低下头。叹道:“你赢了何幸。”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