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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然不会救你。但何幸在那,我会过去,到时候他一定要求我救你。”“运气好点,你们送去医院抢救。运气不好,你把他推到火坑里,一同上西天。”盛斯遇摇摇头,感慨道:“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说完,就吩咐小超把手机还给他。“把你迫不及待说出口的真相告诉他吧。”桌上放着何幸的一张照片,周考潍记得,这是三年前的冬天,他搞来了一台拍立得。照片里的何幸戴着棕色熊耳朵帽子,身后是安城的冰灯。他背着书包双手插在口袋里,歪着脑袋笑得灿烂。那台拍立得拍下的第一张照片,竟然出现在这里。红白相间格子相框,擦得干干净净。这里难道是何幸和盛斯遇卧室吗?如果是,那么他大概不会想要这种解脱。或许,牢笼上的这把锁,是他亲自挑选,亲自锁上的。周考潍顿觉无力,他痛恨命运的捉弄,让自己一而再再而三成为笑话,每次都是在盛斯遇面前。被小超打了两拳的脸开始疼,分不清的牙疼还是骨头疼,又或者是单纯的肉疼。他咬了咬牙:“盛斯遇,今天栽在你手里是我技不如人。但这也不能证明你对何幸是完全真心。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会防备你一天。”盛斯遇弯着嘴角看他,像是大人在看稚童撒泼打滚放狠话。可他才不是稚童,他与他没差几岁!“三十年东三十年西,今天你瞧不起我没关系,我们来日方长。”说完,他又坐回椅子上,摊开手臂,无畏道,“来吧,你就是卸了我的腿,我也不吭一声。”可他笑容更盛,像是打在脸上无形的巴掌,这比狠狠揍他一顿还要难受。周考潍终于忍不住,猛地起身!小超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他的肩膀,一个背摔干脆利落将他摔在地上,膝盖顶着他的脊背。张肆也扶着盛斯遇坐回到床边。卧室就变成金銮殿,高位者低沉地俯视台下。周考潍艰难抬头,恶狠狠道:“你最好记住今天的一切,记住你爷爷说的话,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这倒是一个愿望,”盛斯遇说,“何幸不是给了你一个护身符吗,你每日对着护身符许愿,祈祷能愿望成真吧。”“愿望怎么了?”无论如何用力,也挣脱不开吴超的桎梏,周考潍怒吼,“你没有愿望吗?你是人吗?你这个聋子难道是石头做的吗?”本是气急败坏地连环提问,不曾想盛斯遇竟真的认真思考起来。慢条斯理道:“如果按你的说法,十几岁之前我是人,十几岁之后就不是了。”“现在,我不需要愿望,也没有欲望。”他又拿起那杯水,轻轻地晃,“大多数时间我都坐在这里,看你们为实现愿望做出的努力。然后,随便丢出一些钞票,或者机会。”怕他莽撞神经大条听不懂,又耐心解释:“就像那些古代做苦力的工人,一边干活一边被鞭子抽打。钞票和机会,就是我的鞭子。”他叹气,视线向上透过墙壁看曾经:“大部分虚度光阴的时间里,我偶尔会想起曾经被鞭挞的日子,但不会想要回去。”勾勾手指,吴超就押着他向前,用力扯起他的头发让他的高度与盛斯遇膝盖平行。“如果不是何幸,这辈子你都没机会跟我对话。也不配让我这个聋子正眼看你。”这席话无疑是刺进周考潍心里的钉子,他知道自己与盛斯遇的差距,却没料到当这句话从盛斯遇口中说出时,堪比在一万个人面前打他耳光,而他要做的是摇尾乞怜。自尊什么的,不归自己守护,要看对方愿不愿意给。电话突然响了,是何幸。周考潍猜测他已经等到不耐烦,估计接起来就要骂人。“小超,放手。”盛斯遇的视线落在电话上,他不阻拦,反而示意他接听。失去束缚的周考潍拿起手机,思虑再三,指尖微颤按下接听键。“周考潍你要死啊!敢放我鸽子,还不接我电话?!”眼睛被汗水刺痛,他用力眨了眨眼:“我突然有事。”“什么破事?”“酒出了点问题。”“喝死人了?”“差不多。”“那没事吧,你在医院吗?要不要我过去?要不要赔钱啊?”“你别管了。”“我怎么能不管,我不管你你能长这么大吗?位置发我,我现在过去。”“嗯,我一会儿给你发,先挂了。”放下电话,周考潍不死心地抬眼,问:“你是真的爱他吗?”盛斯遇突然扯起连接在插排上的数据线,用力缠在他脖子上!速度快到连给周考潍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等他的脸涨成猪肝红才放手。数据线的外皮被抻破几处,垂下来自然弯曲,搭在他的肩膀上。“这不关你的事。”说罢不再看他一眼,摘了耳蜗扔到一旁,隔绝了他剧烈地咳嗽和干呕声音。挥挥手,吴超和张肆就把周考潍架了出去,扔出金銮殿。--何幸回家率先发现房间的地毯换了,他胸前的纱布也换了新的,忙问盛斯遇:“怎么了?”“没事,”盛斯遇告诉他,“康复运动的时间有些长,都没注意手术位置崩开,流了点血落在地毯上,怕你害怕就收起来了。”怕他害怕,那一定是一大摊血。何幸皱眉,握着他的手:“我真想在你康复之前只待在家里!”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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