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岭愕然发现自己居然没有任何能够拿来和谢之容交换的筹码, 于是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沙哑着嗓音叫谢之容的名字,劝阻、求饶。他没等到谢之容松手就醒来了。萧岭轻咳两声, 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为什么他会梦到谢之容想掐死他, 而不是拿刀捅死他?不对,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谢之容呢?本该和他共处一室的男人早就不知所踪,被子却被谢之容细细掖好,一点风都灌不进来。“许玑, 许玑?”他唤道。许玑快步进来。“陛下可要起吗?”许玑询问。萧岭颔首,“谢公子呢?”许玑跪在地上为萧岭穿靴, 闻言道:“回陛下,谢公子走时吩咐臣, 如果陛下醒来问他的去处, 便告诉陛下, 他去御书房了。”萧岭嗯了一声, “他何时离开的?”“谢公子在内室伴驾仿佛有半个时辰。”许玑道。那岂不是他刚睡着不久谢之容就走了?谢之容不是要试试浮光香吗?这东西对他没用?萧岭起身。宫人为服侍他换衣。换好衣裳又要梳头,萧岭坐在镜子前时特意看了眼喉咙,没有伤,半点痕迹也无。不过是个梦。他想。“陛下稍后,是否摆驾御书房?”自从开始上朝之后,萧岭呆在御书房的时间远甚呆在未央宫的时间,许玑猜测萧岭今天下午定还要去御书房,故而确认一句。萧岭点头。昨天有些事并没有处理完,便命应防心今天下午再过来一趟。谢之容也在。两人正好还可见一面。萧岭正想着,便有传话的小太监进来,站在不远处道:“陛下,留王殿下过来了。”留王?萧岭对这小孩印象颇深。无他,这孩子实在太作了,并且因为有个皇帝哥哥的缘故,这孩子再怎么作都有人给收拾烂摊子,就愈发无法无天——当然作天作地的本事和他亲王兄萧岭比还是差了点,可能是因为本性没有萧岭那么丧心病狂,也可能是因为有他母后和舅舅拘着。萧岭亦很想见见这位留王,书中描述和他现实面对的世界有许多出入,他想看看,萧岫品性到底如何,于是道:“让……阿岫现在正殿等候,”书里萧岭就是这么叫留王的,又对许玑道:“命人去御书房,等应防心来了,便告诉他,书房中的水利图集他可随意挑选。”原来可以去御书房看书,亦非谢之容一人的恩典。许玑心说,道:“是。陛下,可需派人跟着应大人?”皇帝让谢之容自由出入书房,宠信可见一斑,那么对应防心呢?是否也能如此信任?萧岭思索一息,“命人跟着,不必干涉,只为应防心捧书便可。”“是,臣明白。”萧岫嘴毒,朝中大部分人都躲不过这位留王爷的讥讽,在谢之容入宫之后,他见到淮王一定要阴阳怪气两句,大赞淮王养得好儿子,虽然家里没出过皇后,但出个受宠侍君也算光耀门楣。书里不管是当着萧岭的面,还是他偶然与谢之容碰上的时候,都要挤兑谢之容几句,但从没有干过什么对谢之容造成实际性伤害的事。他到谢之容面前刷存在感的频率之高,让萧岭看书时甚至怀疑过萧岫是不是喜欢谢之容,就是孩子年纪太小和性格原因加上谢之容身份特殊,他没法表达。身为王族,在谢之容入主京城后,萧岫自然活不得。萧岭自尽,萧岫得知兄长死讯后泼地三杯酒,在烧了大半的御书房中寻到了传国玉玺,择吉日献给谢之容。还活着的萧氏族人深为萧岫的识时务而高兴,免不得庆贺一番。就在奉上玉玺的那一日,两人相距不远,萧岫垂首奉上玉玺,便在谢之容欲抬手接过的那一刻,萧岫一把甩开玉玺,抽出袖中匕首,刺向谢之容!玉玺重重摔在地上,撞碎边角。变故突然,一时之间,竟谁都没反应过来。大约是谁都不曾想到,这样一个平日里行事与萧岭不相上下的无用王爷,会不怕死。他没成功。被重重白刃压在肩上时,萧岫没有跪下,他望向谢之容,漂亮的凤眼血红一片,却只大笑道:“可惜,可惜。”撞剑而亡。头发梳好,萧岭起身去正殿。刚入正殿,一个影子倏地窜到他面前。对,就是窜。萧岭急急停住脚步,才没和这个影子撞了个满怀。那影子见到他,欢欢喜喜地叫了声:“哥!”简简单单一个字被他唤的百转千回,少年有意撒娇,连上翘的尾音都是甜的。萧岭愣了一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