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边扯线,边谈话。“还有半个月,慧香书院就得考试了,你们紧张吗?”“当然,听说这次是由慧兰公主亲自监考呢。”“啊!我怎么不知道?”“我母亲昨日说的,还对我耳提面命了一番,今日过后,就得抓紧学业了。”“唉,我都还没准备好呢。”一个小姑娘转头去看陆亦姗:“阿姗你呢?”陆亦姗故作云淡风轻道:“不就是慧香书院吗,我娘说了,我定是能去的。”那人点头:“也是,慧兰公主是景王的嫡亲姐姐呢。”这话只说了一半,剩余的是何意,大家都心照不宣。陆亦姗却微妙地从这话里获得了一丝优越感,此前被阿圆下面子的糟糕心情也好了些。但没过多久,一个婢女就匆匆过来对她道:“四小姐,夫人让奴婢来寻你回去。”陆亦姗蹙眉:“何事这般急,没看见我在放风筝吗?”婢女为难,踌躇了会,在她耳边低语几句。陆亦姗动作停下,手指捏得死死的。“确定了?”婢女点头:“奴婢亲耳听见夫人这么说的。”陆亦姗傻眼,可她娘此前不是还信誓旦旦地说她能去慧香书院读书吗?甚至连考试都不用去呢。为何景王那边不愿疏通?“四小姐,”婢女劝道:“您还是回去吧,夫人有话与你说。”陆亦姗咬了咬唇,心里不甘,猛地拉了下线头,就听见不远处有人喊起来。“哎呀,绊住了。”这声音是阿圆的。陆亦姗抬眼往天空看,这才发现,她的风筝跟旁边那只蝴蝶搅合在一起了。下一刻,两只风筝迅速坠落下来。阿圆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转过头去,就见陆亦姗面目愠恚地盯着她。“我.....我不是故意的。”阿圆下意识道。陆亦姗当然知道她不是故意,适才是她自己停了,还扯了线。可她此时心情不好,正巧这褚家女撞上来,她便要好生发泄发泄。她顺着这话,质问:“谁知你是不是故意?好端端的,你为何要撞我的风筝?你可知我那风筝值多少银钱吗?你赔得起吗?”阿圆心想,不就是风筝吗,竹条和棉纸一糊就是,还能值多少银钱?陆亦姗继续道:“上头的画可是请卫国公府谢世子着墨的,谢世子的墨宝千金难换,你要怎么赔?”阿圆一听,顿时不吭声了。谢世子谢弘瑜才学斐然,世人皆知。他尤擅丹青,其画作行云流水、入木传神。此前还听过一则传言,说是一富商远从千里慕名而来,捧万金求一幅画,却被谢世子拒之门外。于是,谢世子的画作千金难求的说法就这么传开来。肖梓晴听了,嗤笑道:“说来说去不就是个风筝吗,多少钱,赔你就是。”“一百两,”陆亦姗伸手:“那你赔来!”“你——”肖梓晴气道:“好不要脸,你怎不去抢?谁知道你上头的画是不是谢世子的?我们又不曾见过。”“就是。”阿圆跟着附和。陆亦姗也不恼,四平八稳地吩咐婆子去把风筝捡回来。她这副笃定的模样,倒是令肖梓晴捉摸不定。她将阿圆拉到身后,安抚道:“莫怕,谢世子那样的人,又岂会闲到帮别人画风筝?她定是唬我们的。”“我堂堂靖海侯府四小姐,岂会唬你一个小户之女?简直天大的笑话。”她说:“我堂兄与谢世子交好,这是我托堂兄请谢世子画的。”她继续道:“你且等着吧,一会婢女将风筝拿过来,你可莫要耍赖。”一百两银子可不少,够这个褚家之女还一辈子了。陆亦姗此前堆积了不少憋屈,此时此刻,见褚家女跟肖梓晴脸色发白的模样,就很是畅快!.湖中,一艘精致的画舫上,景王正在与人对弈。他手执墨玉棋子,漫不经心地落在棋盘上,边道:“多日不见,世子棋艺长进不少。”对面坐着一位紫衣锦袍少年,约莫十七八岁。青峰琼鼻,形貌昳丽,眉眼浅浅一笑胜春风,举手投足间流露一股世家公子的矜贵之气。此人正是卫国公府的谢世子,谢弘瑜。他笑道:“自从上次对弈败在殿下手中,我便回去看了许久的棋谱。”萧韫莞尔。“殿下今日怎么得闲来此处游玩?”谢弘瑜问道。平日萧韫极少在这样的场合露面,况且今日还做的这般高调,直接上了他的画舫,引得南城湖畔的人都皆知此事。萧韫淡笑了下,没说话,棋子往棋盘上稍稍一压。谢弘瑜垂眼一看,适才好不容易布的局被他破了。这下也没心思纠结景王得不得闲的问题,赶紧想法子补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