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陈瑜静悄悄地进来,见两人正在安静下棋,犹豫着要不要禀报。萧韫瞥了眼:“说。”“殿下,褚姑娘那边发生了点事。”这也不是陈瑜刻意去打听的,而是岸边动静太大,下头的人与他提了一嘴。再三思忖,觉得还是来禀报给殿下知晓为好。萧韫动作不停,继续从棋瓮中捡起颗墨玉棋子。“褚姑娘跟靖海侯府的四姑娘发生了争执,两人的风筝绊到了一处,靖海侯府的四姑娘说要让褚姑娘赔一百两银子。”“什么风筝这么贵?”萧韫不紧不慢问。“呃......”陈瑜看了眼谢世子,道:“靖海侯府的四姑娘说风筝上的画是谢世子所作,价值千金。”闻言,萧韫抬眼:“世子居然还有闲情逸致给小姑娘作画?”谢弘瑜无辜:“哪是我有闲情逸致,是陆三说堂妹哭求了许久,我于心不忍罢了。”“属下见褚姑娘眼眶红得不行,像是快哭了。这......”陈瑜小心翼翼去看萧韫。萧韫勾唇,开口道:“既然指明是谢世子的画作,不妨让世子出面澄清一二。”???意思是,让他堂堂卫国公世子撒谎?萧韫明晃晃地偏袒褚家姑娘,谢弘瑜目瞪口呆:“殿下,你这是让我作假。我谢弘瑜从小读圣贤书,上不欺父母下不欺......”“《棋经要略》回头让人送去你府上。”“......也不是不可以。”谢弘瑜立即改口。然后一脸正义凛然对随从吩咐:“你去一趟,就说本世子听说此事,特地派你去澄清,靖海侯府四小姐风筝上的画不是本人所作,乃赝品。”随从:“......”陈瑜:“......”第11章岸边,陆陆续续地围了许多看热闹的人。阿圆扯着二表姐肖梓晴的衣裳,紧张得不行。她已经解释过是陆亦姗的风筝自己撞过来的,不是她故意的,可她没证据。眼下,陆亦姗咬定要她赔钱,她哪里有这么多钱?肖梓晴也心慌,她之前悄悄打发婢女回去喊她爹爹了,事关重大,她也不知该如何处理。谢世子的画,拿去书画铺子都是可以估价的。若风筝上真是谢世子的画作,而靖海侯府非得让她们赔,胳膊拧不过大腿,她们恐怕只有认栽的份。都是十一二的小姑娘,尤其阿圆身形微胖显得年纪更小,她圆润的小脸绷得紧紧的,大眼睛湿漉漉还泛红。有人看不下去了,开始替她们说话。“想来这个小姑娘也不是故意的,天上风筝这么多,难免会磕磕碰碰。”“是啊,得饶人处且饶人,动辄就让赔一百两,这太欺负人了。”“小姑娘,要不你们跟陆家四小姐赔个不是,好生商量商量,兴许能赔少些。”“就是啊,这么多银钱呢,快去道个歉。”陆亦姗没想到这些人居然不为她靖海侯府说话,倒去为个小门小户女子说话,实在气不过。冷哼一声当没听见。过了会,有人说谢世子的贴身随从来了。陆亦姗听了,脖颈昂得高高的,身板也挺得很直,轻蔑地看向肖梓晴和阿圆,说:“想必是谢世子听说了此事,特地让小厮过来确认画作的。”“肖梓晴,”陆亦姗说:“想好要怎么赔了吗?”很快,谢世子的小厮来到人群中,他朝众人作揖,然后道:“我家世子爷听说这里出现他的画作,特地派小人前来查看一二。”陆亦姗笑了,故作歉意道:“竟不想此事惊动了世子,实在惭愧。世子好心替我作的画,今日却被人弄坏了。”“陆小姐,可方便将风筝给小人一观?”“当然。”陆亦姗让婢女将风筝递过去。小厮接过,缓慢地看了几眼,而后摇头道:“此画作不是我家世子的,乃赝品。”陆亦姗脸上的笑一僵。连周围屏气凝神的人都愣了几愣。肖梓晴和阿圆更是以为自己听岔了。陆亦姗艰难地问:“你可看仔细了?没弄错?”小厮笑道:“小人乃世子的贴身小厮,平日里起居穿衣、研墨奉笔皆是小人服侍的,又岂会看错我家世子爷的笔墨?”“你们且瞧此处,”小厮指着印章之处,认真道:“我家世子爷的印章磕了一角,这个地方向来是不全的。”此事不是作假,就在前几天,谢弘瑜的印章被侄女拿去敲核桃,给敲坏了一角。而这风筝是多日前所作,印章痕迹尚全。小厮说得一本正经,众人跟着长长地“哦”了声,恍然大悟。而陆亦姗在众人的这声意有所指的“哦”中,脸色青了白,白了青,最后转红。 ', ' ')